“頌恩,抓緊啊!”他一驚,大叫一聲後,就讓猛烈湍急的冰塊與溪流,給撞進了溪裡頭。“頌恩,抓著旁邊的樹枝,伸出手,快伸出手!”
不過,他的驚狂大叫,卻絲毫沒有叫醒梅頌恩,她讓湍急的水流衝到了石頭縫中,載沉載浮著。而她失去了掙扎的念頭,任憑獨孤無畏的叫囂狂喊,她依然無動於衷,眼看著她就要沉進水裡了……
“梅頌恩,你給我醒來,我不准你死,像你這樣懦弱的人,就算要死,連閻王都不會收的。原來你這麼軟弱無用,你這樣做,怎麼對得起你娘?又怎麼對得起你的無畏師叔?他們會好失望、好失望,他們會因為你的輕生,從此對你失望到了極點!梅頌恩,你聽見沒有?”獨孤無畏攀著一旁的樹枝,奮力地想游到她的身邊去營救。
“失望!師叔會失望的?”她終於有點動靜了。
“伸出右手,樹枝在你的右邊……”獨孤無畏聲嘶力竭地喊著,卻對她的反應痛心疾首。
他這才知道,原來,她的傷比他想像的還要嚴重。為了激起她最後的求生念頭,獨孤無畏終於在整座冰山塌下來之前的那一刻,破釜沉舟地對她說:“梅頌恩,你不要活了是不是?好,我說過,天涯海角我都會陪你!既然,你不想活,那我活下去也沒意思了……”他一說完,就這麼放了手,任由湍急的溪流把他往下游衝去。
“不,不要……”梅頌恩回魂了,被他那熱切卻絕望的心給喚回了。她伸手拉住了一旁的樹枝,再慌亂地向四周吶喊:“面具叔叔,救我、救我……我要你救我啊!你不要離開我……
“我在這裡、我在這裡。”獨孤無畏順著溪流,衝到了她的身旁,一把抓緊她的手,再奮力地抱緊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她安全地拉上岸。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座破廟,他一語不發地忙著安頓全身溼淋淋的她,誰都無法體會他當時以為會失去她時的恐慌。不知何時,他發現心底的那份牽掛,已然在無形之中加大、加深、加重了。
“你……生氣了?哈啾……”她脫下衣裳,晾在他升在火邊的繩索上,與他隔著一面衣牆說著話。
“你還冷嗎?把手伸過來。”他亦全身赤裸地隔著衣牆關心她。晾在中間的衣裳還滴滴答答的滴著水,他卻溫柔地握住她冰冷的手,再度搓起暖來。
“為什麼?剛剛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在一片沉默中,她先開口了。
“人生有許多事,不見得都要理由的。還冷不冷?”
“不值得的,對於一個已經心死的人來說,太不值得了!”她語氣輕緩,卻是滿腔的感動。
“我沒想到你竟如此的禁不起挫折?那個意氣風發的梅頌恩去哪兒了?那個讓我引以為傲的俠女究竟是怎麼了?你說啊!”他不禁語氣加重地數落起她來。
“死了!她已經死了。”她抽回手,掩面哭了起來。“我告訴你,她的意氣風發是裝的!她的強悍也是假的,她根本一點都不堅強,她從來都沒堅強過,十年前,她的天地就毀在她師叔跳潭的那一剎那,而十年後,她連心都毀了、連眼睛都瞎了,就算活著,也是一具行屍走肉……”她愈說愈激動,一股隱忍已久的傷痛,就這麼突然地湧上她的心頭。她索性放聲痛哭,抖看雙肩,她哭得肝腸寸斷,哭盡她這些日子以來,不敢哭出聲的難受。
“丫頭,哭吧!儘量把你心裡的痛哭出來吧!”他紅著眼眶,有一股上前抱緊她的衝動。不過,他沒有,他只是隔著衣牆,看著她的影子不斷地晃動。
“你能不能……抱著我?”梅頌思不想一個人單獨承受。她希望有個肩膀,能讓她好好地哭個夠。於是,她沒等獨孤無畏的反應,便倏地倚過那片衣牆,隔著溼衣,撲進了他的懷中。
那是一種又冷、又熱的感受,他緊抱著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