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笑容的江都王劉非一接觸到這眼光,也不由得心中一窒。
“原來是五哥;果然稀客啊!”劉徹笑得爽朗,兄弟血緣,他和劉非的笑容十分相似。
“不敢。”劉非道。
“五哥幾時到的?這麼遠的路,怎麼不早說?朕好叫人接接去!
“不敢!不敢!臣到長安來,本來應該先具表上奏的。但……”他話未說完,眼睛已經看向竇太后。竇太后便介面道:“皇帝莫怪你五哥,這次是我叫他來的。因為我想著,過了這個月,就是他母親程姬的祭日了。今年是個整年份,可憐那孩子跟我一場,我想好好祭奠祭奠她。所以,才叫你五哥早點來,幫我預備預備。”
程姬是劉非的生母,但已亡故多年。劉非基本上是太皇太后一手帶大的。
劉徹笑嘻嘻地聽著。
太皇太后說完,劉非才說:“正為如此,所以臣未曾上報。不敢驚擾陛下。”
“太后常對朕說五哥純孝,果然如此!”劉徹讚道。
“皇帝,剛才你五哥講了個什麼東方朔的故事,笑得我們娘兒們肚子都痛了。你說說,這個什麼東方朔真的就這麼憊懶,敢給你上那麼一份奏表不成?”竇太后道。
劉徹眼光一閃:“五哥耳目可真靈,連東方朔的笑話都知道。”
劉非心中“突”地一跳,忙道:“臣是聽上月到江都傳旨的內侍們當笑話兒講的。”
劉徹只一笑,對竇太后道:“這個東方朔,倒是個滑稽人。他的奏表是這樣寫的“臣現年二十二歲,身高九尺三寸,目若懸珠,亮如朗星,齒若編貝,勇賽孟賁,敏過慶忌,廉似鮑叔,信如尾生,凡此種種,德才兼備,列為天子重臣不為過也。臣東方朔冒昧再拜以達上聽”
……
眾人不待劉徹說完,都哈哈大笑起來。王太后笑道:“這個東方朔,這樣吹,也不害臊。”
竇太后卻問:“那皇帝用了他沒有?”
劉徹含笑道:“孫兒給了他一個郎官,看看再說。”
竇太后點點頭,閉目不語了。
眾人又在竇太后跟前,承歡說了一會兒話。言笑晏晏,氣氛十分融洽。
只是江都王劉非似乎因為天子在座而不敢象開始那樣放得開,只是隨眾談笑塞責而已。
當夜,未央宮宜蘭殿。
劉徹看著小黃門給韓嫣的手臂換藥。韓嫣的小臂上,被一個黑衣人的刀鋒劃出一道二三寸長的口子。還好傷口不是太深,雖然流了不少血,卻沒有什麼大礙。
“疼吧?”劉徹心疼地說。接過白布條,笨手笨腳地幫韓嫣包紮。韓嫣看看他的臉色,心中澀澀的,道:“沒事,一點小傷而已。”
劉徹不答。對他道:“好好坐著,別亂動,仔細扯了傷口。”
“這傷真的不礙事。陛下,今日江都王是來……”本想問問見江都王的情況,但看見劉徹眉頭一皺,韓嫣知趣地住了嘴。
“他是太皇太后請來幫忙預備程姬祭日的。”劉徹淡淡地說。
韓嫣心中一動。
給亡母籌備祭祀這個理由,是如此的合情合理;而對於一個去世十多年的不甚得寵的妃子,又是如此的不在情理,反而讓人不知深淺如何。
“不管怎樣,”韓嫣緩緩轉動著心思,不著痕跡地將話題引開去,“陛下身邊,應該有幾個用得上的人。”
劉徹總算包紮好韓嫣的手臂,若有所思地抬起頭來,道:“什麼用得上的人?”
韓嫣道:“陛下身邊人雖多,但都是先帝留下來的。陛下也應該有自己的侍衛了。”
這句話正是劉徹心中的那一句。他不由得點了點頭。
韓嫣繼續說道:“只是,陛下現在就換組或增添侍衛,似乎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