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龍釧子一聲冷喝,七尺的長柄巨斧掠過空中,朝著祁蒙攔腰斜劈而下,在半空畫出一道優美的死亡弧線。
眼看巨斧就要劈中祁蒙昂然挺立的身軀,祁蒙驀地一矮身,手中白旗平放,正攔住戰馬的前蹄。龍釧子顯然沒料到黃帝帳下的一位招降官也能有如此身手,那必殺一斧從祁矇頭頂半寸處滑過。胯下戰馬一聲長嘶,人立而起,馬背上的龍釧子不由微微一晃。
迅即,祁蒙就像被馬兒帶來的狂風吹起,猛地在原地打了個旋,一道雪亮的刀光從他腰間閃出,精準無比地一舉剖開馬腹。熱辣辣的鮮血頓時噴射而出,如同一朵乍開的血花。龍釧子應聲倒翻落馬,趁他身形不穩之際,祁蒙的戰刀已朝他頭頸狠狠砍下。
龍釧子遇慌不亂,他丟開揮動不便的巨斧,拔出隨身短刃,及時格在祁蒙下劈的戰刀之上。短刃與長刀相撞,發出刺耳的銳響。
那是祁蒙蓄勢良久的一擊,而龍釧子則腳步輕浮,加之重甲在身,轉動不靈,未能使出十成勁道。一招之下,他的右手被震得麻木不已,短刃亦被祁蒙的戰刀磕飛。
千鈞一髮之際,龍釧子猛喝一聲,左手一把握住戰刀的刀鋒,鮮血頓時泉湧而出。而龍釧子似乎全然感覺不到疼痛,奮起聳身,一頭狠狠撞向祁蒙胸口。
龍釧子作為蚩尤帳下第一勇將,素以狠辣殘忍聞名,更兼力大無窮、出招快捷,儘管失了先機,卻仍能在短時間內審時度勢。雖然拼掉一隻左手,但這勢大力沉的一頭若是撞實了,只怕祁蒙立時便會吐血而亡。
電光石火之間,祁蒙已抬起左肘護住胸膛。他清晰地聽到自己肘骨碎裂的脆響,右手戰刀卻毫不遲疑,猛然一擰,龍釧子的三根手指便被鋒利的刀芒瞬時切下。一聲淒厲的慘呼尚未出口,那雪亮的戰刀已輕輕順勢撫過龍釧子的脖頸,精準地從那道頭盔與甲冑的窄小縫隙間穿過,割開了他的咽喉。
祁蒙拭去額邊滲出的汗水,那不僅僅是因為左肘盡碎的疼痛,還有一分難以言喻的後怕。雖然方才雙方交手只有兩招,但生死卻僅有一線之隔,如果不是龍釧子開戰輕敵,他決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擊殺這員蚩尤的猛將。在此種短兵相接的貼身肉搏中,要想生存下去,只能比對方更狠更準!
眼觀這無比險迫的一幕,三十萬白盔戰士一齊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戰場上的規則從來就是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只有敵人的鮮血才能洗清己方兩名招降使者被當場斬殺所帶來的恥辱。
然而,一聲大吼驀地傳來,就像一道來自地獄深處的咆哮,竟然全然壓住了三十萬兵將的齊聲吶喊。當此之時,軒轅帳下近千匹久經訓練的戰馬同發哀鳴,人立不已,數百名防備不及的白盔戰士頓時被坐騎拋下馬背。
隨著這令人獸膽戰心寒的恐怖吼叫,蚩尤已旋風般衝至祁蒙面前。
蚩尤跨下坐騎名曰“騰龍”,乃是南海千年神獸,近百步的距離瞬息即至。據說此獸吼聲如雷,可令半里內的牲畜渾身癱軟,任其咬噬,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祁蒙猛然抬頭,正對上一柄兜頭而下的狼牙棒。只見棒至卻不帶絲毫風聲,是因為棒速太快,以致聲音都不及傳來……
那柄巨棒長足丈二,勢大力沉,如同一座猛然壓來的沉沉小山,祁蒙的十步之內都在其籠罩之下,眼看躲避無門!他只得大喝一聲,鼓起全力,以手中戰刀迎向迎面砸來的狼牙棒。
“當”的一聲大響,祁蒙全身劇震,戰刀應聲斷為兩截,他的右肩骨骼也已全碎,不由一跤坐倒在地。而蚩尤的狼牙棒僅被阻得稍偏一線,險險從祁蒙的頭側掠過,重重擊在地上,激起漫天煙塵。直到這時,祁蒙的耳邊才傳來狼牙棒帶起的風聲,鑽入他腦中,嗡嗡狂響。
藉著坐騎“騰龍”的急速,再加上本身的神力,蚩尤這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