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悲痛難抑,前途渺茫。突然,山谷裡一聲巨響,接著就聽見不斷的有&ldo;嗚‐‐嗚‐‐&rdo;的聲音傳遍山谷,像是狼嚎,又像是人哭。胡建蘭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汗毛倒豎,冷汗涔涔,險些摔到路邊的壕溝裡。她已沒有回頭路了,她只好壯著膽子繼續往東走下去,走下去……天光剛現,胡建蘭剛好走到通往距縣城尚有二十公里的白樺鎮車站。她在車站裡等了一個時辰,便有一輛汽車開始啟動。她拿著手包剛想跨上汽車奔往縣城,卻又有些遲疑了。到了縣城再往哪裡去呢,她感到面前一片渺茫。
彷徨了許久,時間已到上午七點多鐘,這時本當是麗日當空的時候,但因烏雲布滿天空,視線所及之處都是灰濛濛的。胡建蘭身不由己地又走出了車站,一個人漫無目標地來到了大清河邊。但見河水一刻不停地向東奔流著。胡建蘭想,河水尚且有個遠在東方的歸處,可自己的路在哪裡呢?她想去深圳、廈門等沿海城市打工,聽說那裡商品經濟發達,可以容納大批外來務工者,但又聽人說那裡的務工人員如潮水般湧動著,沒有點技術那工作也是很難找的;要不去北京、上海等大都市闖蕩闖蕩?可那裡沒有一個熟人,一旦再被人欺侮、陷害了,豈不連找個傾吐苦悶的物件都難找到?抑或再回到松江市幹點什麼,那又是個令她傷透了心、流盡了淚的城市。此時她的思緒猶如一團亂麻,不知自己到底應當歸於何方。無奈之下,她只好拖著沉重的腳步來到了大清河橋上。從橋中央看河水,只感到那滔滔滾滾的河水均無定勢。胡建蘭突然想起孔子說過的一句話:&ldo;逝者如斯夫!&rdo;河水雖有歸處,卻也日夜不息地&ldo;如斯&rdo;地去了。明日,它們或者被太陽曬得蒸發,變成一團水汽升騰而去;或者經過數十數百個日日夜夜走到盡處,被浩淼的大海一口吞噬。世上萬物最終都要另有去處的。想到了這一層,她就感到生命誠可貴,死亦是歸路。胡建蘭突然生出一個念頭,她要隨著河水一起歸於無際無涯的大海了此一生。路到絕處勿貪生,苟活只能生苦痛。雖然人們常說&ldo;好死不如賴活著&rdo;,可是背著屈辱活著還不如死了乾淨。罷,罷,罷!就算爸爸媽媽沒生過我這個女兒,還是追隨爸爸媽媽而去吧。想到這裡,胡建蘭爬上了一個橋墩,閉上了雙眼……可是令她萬沒想到的是,正當她萬念俱絕,準備向那河水中縱身一跳的時候,忽聽傳來&ldo;建蘭!建蘭!&rdo;的喊聲。她睜眼轉臉一看,只見奕子強邊喊邊向她狂奔而來。她不知道這是夢,是幻,是真,是假,一時竟驚得呆了。她再定睛一看,那飛奔而來的確確實實就是奕子強。說時遲,那時快,未等胡建蘭回過神來,只見奕子強早已跑到她腳下的橋?span class=yql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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