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有過之而無不及也!善哉,善哉!貧尼多謝老施主盛情!”
蒼髮老者雙手連連搖道:“哪裡?哪裡?老夫孤身一人,獨守破屋,除收穫季節時山下村民前來摏米,一向極少客過。如大士這般高人登臨,數十年來僅有此回也!只是老夫一向清寒,只恐待慢了大士,多有得罪了。”
靈幻應道:“阿彌陀佛!老施主過謙也!敢問老施主,如此隆冬季節,溪流冰封,老施主如何不下山歸家?卻要獨守於此間飽受淒寒?”
蒼髮老者淡淡一笑道:“老夫獨身一人,何處有家?便有幾個親戚,也是替人耕作的佃戶,自身難保溫飽,又哪有多餘的餬口谷糧?況山下官府豪紳逞強霸道,魚肉百姓,草菅人命。老夫雖是村野匹夫,卻也看不下去。無奈自幼孤零,既不識文,又不能武,無甚本事扶助鄉里,只好遠遠地上山澗替人看碓,空閒時上山頂採點草藥。俗話說,眼不見心不煩,圖個眼底清清爽爽,耳根清清靜靜,虛度一生而已。”
靈幻立單掌宣聲佛號道:“阿彌陀佛!老施主慈悲心腸,實已識透禪機,魂離苦海矣!可賀可喜。”突然,她心中一動,忖道:“此去佛頂峰已不甚遠,此老在此多年,又時常上山採藥,不妨問他一問,也許他能知曉擔當大師峰巔結廬之事亦未可知。”一念及此,她開口道:“老施主常上山採藥,可曾見有僧人居於峰頂人跡罕至之處?”
蒼髮老者抬眼看看她,遲緩答道:“老夫不曾親見。唉,許是野老村夫,緣分不濟也。不過,”老者瞟了一眼靈幻,覺著靈幻一臉坦誠之色,繼續道,“老夫卻是曾有所聞,道說有一位聖僧在佛頂峰上隱居修練。聖僧法道高明,偶聞救人於危難之中,乃為行善之真神,凡人安可輕易得見。”
靈幻聞言,目光一閃,道:“敢問老施主聽何人所言?”蒼髮老者道:“老夫有一遠房侄子,幾年前獨自上山打獵,追一隻受傷馬鹿至佛頂峰,他不慎被‘五步蛇’咬傷,掙扎待斃之時,忽有一鬚眉皆白的老僧飄然而至,將侄兒救活。侄兒回家後腳上疤痕猶在,定是不會有假。“他突有所思,疏眉一抖,又道,“前年初冬一個雨夜,忽有姐弟倆深夜至此,說是被歹人追殺,求容暫避。老夫開門納之,見那少女手臂刀傷,又染了‘一點紅’小松林中毒蝙蝠奇毒,已昏迷不醒,老夫叫那小哥兒快尋郎中斷其中毒手臂以救少女之命。小哥百般不依。老夫忽然憶及侄兒所言,遂告於小哥。次日清晨,那小哥兒以布條將少女纏於背上,徑往佛頂峰去了。此一去便再也無音訊。不知是找到了聖僧,抑或是葬身絕嶺?唉,老夫聽他二人口音相異,許是結義之誼;如此情深,雖骨肉同胞猶不及也。”
靈幻聞言,點頭不已。一直不講話的鳳姑突然眼中一亮,抬頭問道:“老伯可曾記得他二人怎生模樣?”
蒼髮老者道:“此處少有人來,老夫怎會不記得?那小哥兒約莫十七、八歲,中等個兒,濃眉大眼,極為結實,一身白布粗衣,那女的年紀大約十八、九吧,綠衣綠裙……”
鳳姑眉尖急抖,截口問道:“老伯可知他們姓名?“
蒼髮老者沉吟道:“老夫記不清那女的叫什麼了。只聽小哥兒叫她姐姐,她在昏迷之前將小哥喚作風……好像是風兒吧,噢,對了,就是喚作風兒。“
彷彿一道閃電在鳳姑眼前閃過,只見她嘴唇顫抖,眉尖跳動,雙目淚光閃閃,怔怔地呆了片刻,手裡茶盅突然滑落,“砰”地一聲摔得粉碎。她似猛然驚覺一樣,一把抓起蒼髮老者的手,大聲叫道:“風兒,您老人家說那男的叫做風兒?”
有道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二十二回 驚濤走孤帆 清巔下碧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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