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貴,乃是中華之天下也!四川及湖廣等地也不時有官員來到昆明,在王府衙門中進進出出。看樣子,吳三桂造反舉事已迫在眉睫!原來還指望傅達禮走後能儘快趕到京城,將此間的變故及早秉報皇上。可半個月過去了,傅達禮卻怏怏而返!聽他說來,從昆明到勝境關五百來里路,這老傢伙竟走了整整十天!全不知事情緊急,本當不捨晝夜啊!唉,眼下一切都成了泡影!如今困居昆明,朝中那些大臣們一向樂於從雞蛋裡找骨頭,正愁沒事做呢!省事的還知道咱們眼下是山高皇帝遠,虎落平陽,知情難報;不省事或有心挑刺的隨便誣咱們一個“知情不報,貽誤軍機,罪不容誅”,那可真真是百口莫辯啊!自己的身家性命暫且不說,此事可是關乎大清江山社稷,關乎千萬百姓之性命啊!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無論如何也得想辦法將此訊息報到皇上耳中!可怎麼辦呢?派何人能儘快潛出雲南趕赴京城呢?朱國治與劉昆那兒看來是沒有什麼可用之人了!誰呢?誰才能在無數兵士守衛之下神不知鬼不覺地闖關出去呢?此人當對皇上懷有赤膽忠心,甘冒奇險,且得有過人之身手……
想著想著,他心中陡地一亮,目光落到了眉頭緊鎖、正在房內不停來回走動的張劍池身上。
傅達禮見折爾肯只顧低頭皺眉沉思,半晌不出聲氣,越想越不是味道,心中不由大急,正想再開口與他商量,卻忽見他雙眉一展,目光閃亮,看定了正在屋中踱步的張劍池,心中一陣高興,暗道:“呵,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好,好!只要折大人肯開口,定能說動張劍池肩負此千鈞重任!”
張劍池適才聽得傅達禮說完去而復返之況,亦是心潮陣陣,難以平靜!昆明吳三桂方面之情況他已盡收眼底,本以為傅大人已去十多天,起碼已行至貴陽以北,如再快一些的話,也許已經出黔入湘了!若是聰明一點的話,他到了貴州便應該叫雲貴總督甘文焜甘大人派快馬驛報!如此算來,左不過二十來天,便可報至皇上眼前!可這老先生半個月了竟連雲南也未走出去,竟又折將回來!自己冒著性命之危搶來的鑄印贓證竟也失了作用!張劍池暗歎一聲,心道:“嗚呼,皇上可知朝中多昏官,多混官也!”
他正自邊踱邊想,偶一瞟眼,卻見坐在一旁的折大人傅大人正一瞬不眨怔怔地看著自己。他甚感詫異,停下腳步,不解地看著兩位大員。
“張大人!”折爾肯見他停下,突然開口道:“張大人,眼下之況,汝已盡知,不知張大人可有何良謀見教?”
傅達禮見折爾肯已開了口,也急忙接上道:“是呀是呀!張大人你倒是拿個主意,咱們總不能坐看事發而不管,更不能讓皇上在那兒高高興興地等著吳三桂撤藩而矇在鼓裡,讓吳三桂這老賊就這麼打過去呀!”
張劍池微嘆一聲道:“二位大人,依在下之見,此事再不可耽擱,吳三桂舉兵造反只在指日之間,我等須儘快找人再走一趟,無論如何也要將訊息和證物送出去!”
折爾肯點點頭道:“是啊是啊!下官之慮亦正在此處!我等初來乍到,人地生疏困於昆明,又無隨從手下,到哪裡找人去!”
張劍池眉頭緊皺,試探道:“可否再叫朱、劉二位大人來一起議議,畢竟他二人乃當地父母官,經營日久,說不定手下也有一兩個能幹之人。”
折爾肯搖頭嘆道:“唉!我看叫來也全無用處!那朱國治本乃貪婪之徒,與人結交只看送禮多少而定,此等人如何能養得效死之士?而劉昆一向膽小怕事,私下通個訊息還可,要他親自找人冒險出滇,恐也是不能之事!”
傅達禮連連點頭接道:“所見略同,所見略同也!依下官看來,此二人對皇上、對朝庭倒也可謂忠心耿耿,只不過自私、膽小、怕事,便是將他二人叫了來,想必也是於事無補!倒不如……”他突然緘口不語,轉眼看看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