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羅衍一袖轟走,現在又隨其師前來的那兩位白衣少年面色面色通紅,惡狠狠地道:“閣下休得血口噴人,我兄弟雖然不才,但也是……”
話還未落,羅衍開口笑道:“我言中另有他人,並非是指你們兩人,何況要是你們有錯在先,我又豈是將你們逐走了事?”
說完一舉手,空中凌空而立的大船,就突然掉轉方向,朝東邊飛去,轉眼就不見了蹤影,只留空中幾人面面相覷。
黃伍常和他所高價租賃來的大船快艇已經離開三個時辰,但羅衍依然還負手長立在江邊大石上,望著滾滾西去的江水,心中思潮起伏不定。
他之所以一改初衷,半路下船,就是因為今天之事,而心中產生了極不穩妥的感覺,知道他要是再與伍常等人在一起,一定會將他們帶入到萬劫不復的境地,而原因無他,就是因為他並非這個世界中人,而且更是他們預言中的滅世魔頭,所以無論任何人跟他牽纏上關係,最後都只有一個悲慘的下場,尤其是在這年餘之內。那些凡人,對這個世界中的強橫人士來說,畢竟太過無足輕重了。
今天只不過是抵達這個世界中的後十餘天,可是他到現在,都沒有再次遇到此間厲害人士的合圍搜捕,而且他幾次運用玄功,暗察先機,也是一片模糊,吉凶未定,根本算不出他的行止未來,這種情況,原因有二,一是這個世界與他原來的五濁世界略有不同,所以先天玄機也略有不同,他法力不夠,自然不能盡數洞悉就裡,所以偏差更大,而第二個原因則是人為,前來圍攻他的那幾個勁敵,定然也施展了顛倒乾坤五行的法術,遮蔽自身的行蹤,讓他無力追查,所以他才幾算不中,難於推查禍福。
光是從第二個原因就可見此間大有能者,而且法力神通都不在他之下,佈局精妙。準備充足,謀定後動,務要不擇手段,一舉將他殲滅在此,再無法翻起任何風浪,雖然說此舉有點捨本逐末,但對他卻是事關緊要,畢竟,要是他葬身於此,恐怕就是想學前次那樣保得一點元靈,重修轉世,也是不成。
這個情形,倒與他四年前逃出建業城一樣,天下間到處都是追兵強敵,他只有奮力殺出一條血路才是生途,而眼前他連殺出血路的機會資格都沒有了,要是他將對方殺死幾人,只會挑起更大的仇恨,再也無力化解兩界之厄了。
要是他再將外人留在身邊,只能令他劣無可劣的形勢雪上加霜,更加投鼠忌器,蛇鼠兩端了,所以就連打死都不離去的黃祥也被他閉了靈識,丟在船上,三日後才得醒轉。
他現在唯一優勢就是這裡天地先天元氣充足,恰好與他在那冊《紫虛元經》所學的無字天書多有吻合,尚可趁這三十餘日內,再做突破,到時候他就算不是眾人敵手,他也可撞開一條血路逃生,這天地之大,就算對方精銳盡出,恐怕也無法將羅網籠罩在整個天地之下,讓他無處逃生。
只是,他究竟要怎麼樣才能在掙扎求存中,還要扭轉乾坤,爭取最後的勝利?想到這裡,他不禁再暗歎一口氣。當然,他敏銳無比的先天靈識,已經給出了他的生路何在——只有無聲無息地進入玉京,在眾目睽睽下道明他的目的,才能讓此間主者改變心意,聽他言語,避免即將到來的兩個世界中的火拼。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大智若愚
羅衍長長舒出一口長氣,抬頭仰望蒼穹天宇,只見長空萬里,霧色繚繞,時有薄雲往來,點綴碧宵,時沉時浮,變化萬千。心中一動,將心中所有念頭全數拋棄開來,開放整個心神,盡情領略這黛光山色,幽泉遊雲。
他此時立身之地,本是隨意選取的一個深山幽谷,正位於江岸邊上,下可俯視滔滔江水,上可仰觀蒼谷幽泉,身後是一個狹長的山谷,滿是參天古木,上面生滿了無數粉紅色的奇花,枝條茂盛,芳香濃郁,看去似如置身花海錦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