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側的牆上掛著一幅“秋竹圖”,另一側是一個空間探索的年曆。一個女人扶了扶眼鏡,從窗臺後的位置上站起來,走到吳三更面前。
“來,坐下說。”吳三更便在一張就近的椅子上坐下,瘦個子也站了起來,他們一左一右立在吳三更的兩側,目光俯視而來。
“你叫什麼名字?”女人問。
“吳三更。”
“血型?”
“ab型。”
“籍貫?”
“長話短說吧,找我什麼事?”
女人愣了愣,朝右走了兩步。禿頂也換了位置,朝左走了兩步,這一次輪到他問了。
“你最後一次見到吳山是什麼時候?”
“我最後一次見到我父親是在去年春節。”吳三更撒謊說。
兩人交換了一下眼色,吳三更注意到,兩個人都沒做筆錄。
“確定?”
“確定,千真萬確。”
“他跟你談了什麼特別的事沒有?”
“我不清楚你指的是什麼?”
“比如,出乎意料的,再比如,與日常生活無關的蹊蹺之事。”
“我記不清了,大概沒有吧。”
“到底是有呢,還是沒有?”女人的聲音加入進來。
“你這人怎麼這麼贅?你能記住去年春節你跟你爸說的每一句話嗎?”
女人狠狠地瞪了吳三更一眼,像一位冥王星上的女皇。
“你爸的身體怎麼樣?”禿頂的聲音聽上去十分可親。
“馬馬虎虎。”
女人的目光再一次逼來,可她只是歪了歪嘴,什麼話也沒說。
“據我們所知,你爸的腦子不太好,具體說吧,他的腦子裡長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腫瘤,這個東西以每年三毫米的速度增長,所以,你爸總是感到頭暈。醫院方面說,吳山必須做一次手術,可是,他不見了,在我們通知他做手術的第二天,吳山同志消失了。”
“我們需要你的幫助,以便得到他的確切訊息,我們這麼做完全是為了他的健康著想,我們知道你的父母早就離婚了,我們暫時無法與你的母親取得聯絡,所以只好找你了。你也看到了院方給你的診斷通知書,因為這種病症是遺傳的,醫院儘可能在它還未形成危害時將它除掉,以免給你以後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剛才我在路上問過你有沒有女朋友,你不要生氣,我們這是在為你的下一代考慮——假如你的女友跟你結婚的話。我們現在只能這麼做了,如果你真的沒有,就當我說的是一句廢話。”
吳三更聽了,很久沒吭一聲。
“你的父親很可能神志不清了,也許是因為工作或是受了什麼刺激,我們想盡快聯絡他,如果你見到他,請立即通知我們。”女人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吳三更看了看,只記得她的名字:毛毛。
“好吧。”吳三更把名片塞進上衣口袋。
“還有一點,”禿頂老師說,“你在星期六上午10點35分之前不能離校,否則,我們將被迫採取強硬手段,比如強制看管,希望你有自知之明,你更不可能試圖逃跑,其後果,我不說你也明白。”禿頂說完,衝著吳三更同學笑了笑。
“為什麼!”
“這是規定,就像晚上十點鐘必須熄燈一樣。”女人說。
“為什麼是我而不是其他人?”
“因為他們的父親都很老實。”男人笑得更歡了,眼角的皺紋張著像一把掃帚。
這時候,這對男女又交換了一下位置。玻璃外,有一片秋葉悄悄落在窗臺上。
“該說的我們都說了,你回去吧。”
“如果有別的事,我們再找你。”女人說。
推開門時,裡間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