胞、數以百萬次的遺傳更替,最終無非是枯萎、麻木或是宰割的無奈。
“怎麼會這樣呢?”攝影師停止瞭解說,看來,他並不希望過早看到自己的“永恆”。
“也許是傳染的吧,剛才,我們不是看了一個孩子的……”
“那是另一種氣味,這裡的氣味是我一手設計的,我熟悉它,可我身上的是另一種,一種陌生的……”攝影師突然盯緊了吳山,“我可以肯定的說,這種氣味原來是屬於你的,只是後來才……”
“我快死了?”吳山故作驚慌,求教一般抓住攝影師的胳膊。
“從我的經驗來看……”
“我們換個房間吧,你不是說還有一些藝術品嗎?在哪個房間?”
“噢,是隔壁那間。”
吳山的引話起了作用,他們暫時離開了冷藏室,來到攝影師的“藝術品”收藏間。
“任何人來到這裡,都有一種重生之感!”攝影師滿意地看著,自豪地說。
其實,除了一股淡淡的花香,收藏室給人的印象是十分生硬而單調的。燈光下,屋子中間擺著一圈玻璃展櫃,牆壁上,一幅幅死亡標記的枯骨和人皮,還有毛髮和結石,鑲在每個固定的畫框裡面。吳山掃視一週,這裡的氣氛類似靈堂,攝影師走下臺階,指著拐角裡的一棵盆景說:“這是我剛剛完成的,用了135塊人骨,每塊都經過細心磨製,然後拋光上漆,最後定型,看,很美吧。”
“那邊是什麼?”吳山指著暗處的一個手術檯。
“一個女孩的屍體,我在一個旅館收購的,死於自殺,外表相當完好,再說,我對少女總有一種莫名的……怎麼說呢,興趣吧,越是這樣,我越難構思,你敲門的時候,我正想著怎麼做呢……”
“屍體沒有腐爛?”
“我處理過了。”
“你以前是不是學醫?”
“學過一點,怎麼?”
“解剖屍體?”
“習慣了,這跟解剖貓呀狗的沒什麼區別……”
“你不是說有興趣嗎?”
“怎麼,你也有興趣?”
吳山乾笑兩聲,握了握浸了汗液的手掌。
“完了後,我都在心裡為她們祈禱,包括犯人、棄嬰和殘體,只要曾經有過生命的,我都這麼做。”
“是因為良心不安?”
“你怎麼這麼說!看在我們交易的份上,我才不跟你計較。今晚我說多了,你也看得差不多了,趕快回去,把東西運來,我在這兒等你。”
“我把屍體運來後呢?”
“拿了錢走人。”
“你……你是怎麼處理屍體的?”
攝影師瞪了他一眼:“你問這個幹嘛?”
“比如這個女孩吧——”吳山指著白布下隆起的一塊,“假如我是她的親人,我有權利知道所有的過程吧。”
攝影師沉呤了一會。“你說的沒錯,但是,你知道了不好。”
“我只是想知道。”吳山老頭很固執。
“你有親人嗎?”
“我有一個兒子,明年大學畢業。”
“兒子?”攝影師好像在思考什麼,“他知道嗎?”
“我們談過,他並沒有特別反對。”
“這麼說,他知道你來我這裡?”
“你這是什麼意思?”吳山開始警覺了。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我就說給你聽!”攝影師並沒接他的話茬,他轉了身,開啟門邊的一個壁廚,拎出一瓶葡萄酒:“來一杯?”吳山好久沒喝酒了,他點了點頭,接過攝影師倒的半杯葡萄酒。
“對死人,你儘可以自由擺佈,可活人,比如你我,就不行了,那個東西——”攝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