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反正又不是去賣笑,處得時間久了也不會有人討厭你。”
說罷,一邊轉身,一邊輕描淡寫地道:
“去了以後若是能出府,記著回來瞧瞧,就不用你帶禮了。”
阿依立在原地,揉著疼痛的臉頰望著她,聞言,大眼睛閃了閃,似泛上一抹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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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華麗而血腥的男子
夜深人靜。
新來的姑娘們總會因為想家在第一天夜裡哭個不停,**一室,阿依自然也不用睡了,勸解無用,她索性披上外衣走出房間,爬上低矮的院牆,平臥在青磚牆頂,仰望著星棋羅布的夜空。
有時候她覺得新來的姑娘哭得還真是奢侈,她們可以憎恨賣掉她們的父母,想念曾經居住過的家,可她從來沒有家,也不知道父母是誰,父母和家對她來說只是陌生又遙遠的詞彙,憎恨想念這樣的情緒,她從未嘗試過。去憎恨或想念從不存在的東西,這太蠢了。
手伸進懷裡,摸出一隻陳舊的桃木符,手指細細摩挲著符牌背面用小刀歪歪扭扭雕刻出的一個“依”字。
這是從她記事起就有的東西,因為不值錢沒被搶走,以前的媽媽說她就是根據這個字才叫她“阿依”。她猜測這也許是她家人送給她的,不過上面的刻字稚嫩得怎麼看都不像是出自成人之手,或許是兄姐的祝福?也許以前她備受寵愛,被丟棄只是因為意外?
誰知道呢!
她直勾勾地望著符牌,好一會兒,用手背遮住眼眸,長長嘆了口氣。
涼爽的風輕盈吹來,拂亂了她烏黑的髮梢。一絲讓人心尖發寒的血腥氣隨風飄過,沉重的腳步聲七零八落地傳來,眨眼之間,四五個身負重傷的黑衣人闖入視野,渾身浴血,眸光狠戾,恍若被逼入絕境的困獸。
風力變大,吹動巷子兩旁的榆樹沙沙作響。
下一刻,紫色身影猶如一道閃電躍過,落入幾人中間,闊袖飄動,袍擺飛揚,手內一把細長銀劍如月如夜,泛著凜冽的殺氣。
黑衣人不甘束手就死,互相對望一眼,拼全力圍攻上去。紫衣人的唇角泛起一抹不屑,劍影翻飛,宛若蛟龍出海,前後橫掃,招招致命。明明殘忍冷酷至極,卻似輕雲蔽月,流風迴雪,青絲飄揚之間宛如一場傾盡天下的雪玉瓊花,華麗,驚豔,惑目,迷心。
手起劍落,淒厲的慘叫還來不及發出,便已被一劍封喉,含恨九泉。黑衣人如被收割的稻草般紛紛倒地,血液噴濺,卻沒有在那華美的衣袍上沾染分毫。
單方面的殺戮幾個呼吸間就結束了,阿依呆坐在院牆上,驚駭地瞪圓了眼睛,臉色刷白,雙手緊握,渾身顫抖,已經忘記了呼吸。魂魄早在第一個人被殺死血流滿地時就已經飛走了,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血腥氣,遠處的狗在狂吠,她只覺得全身冰冷,高速流動的血液在這一秒完全凝固成冰。
長劍入鞘,紫衣人似早就知曉她的存在,望過來時,那一雙漆黑得不反射任何光亮,似是寒冬臘月至冷之夜的眼眸讓阿依的心臟驟然緊縮。彷彿被無形的手扼住,恐懼如冰冷的湖水般將她淹沒,無論她怎樣想掙扎,就是無法呼吸。
這是一個極年輕的男子,膚色雪白,恍若透明,眉如劍戟,冰冷鋒銳,泛著殘酷與薄涼。硃紅的嘴唇似染了血,豐潤鮮豔,稜角分明。一襲華麗紫衣,銀線薔薇花紋,潔淨無一絲雜塵。頎長的身材纖細挺拔,俊逸秀雅。三千青絲黑如墨染,柔順如瀑,隨風輕揚。眼形飽滿的眸子黑白分明,似珍珠上鑲嵌了玄玉,眼梢微微上挑,清冷卻明亮的月光投射在他右眼下一顆菸灰色的淚痣上,竟平添了許多妖嬈。
整個人如雪山冰泉,帶著終年不化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