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捕捉到了一絲凝重,心中的不安越發強烈,然而她又什麼都不敢問,只得點點頭,乖乖地回房間去了。
墨硯一直站在門口看著她關上房門,又等了片刻,確定她不會再出來亂跑,這才轉過身,面色陰沉地往回走去。本想回自己的房間,然而在經過秦泊南的房間門前時,卻突然改變了主意,剎住腳步,在原地停頓了片刻,袍袖下的拳頭捏了一捏,終於還是決定轉身,來到秦泊南門前。
墨硯在秦泊南的房間門前站了一會兒,雖然心中的牴觸情緒十分重,卻還是滿面陰沉地舉起手,輕輕叩響了房門。
不多時,細微的腳步聲隔著門板傳來,很快,房門被從裡面開啟,秦泊南依舊衣冠楚楚的,顯然這麼晚了卻還沒有就寢。他站在門口望著墨硯,對於他的到來好像並不意外,淡淡地笑問:
“墨大人,有事?”
一直以來墨硯對於秦泊南的笑容都感覺窩火,從很久以前就是如此了,那彷彿能刺穿人的心防將對方的內心一覽無遺,那彷彿無論發生什麼樣的事他都能遊刃有餘,從容不迫的表情讓墨硯怎麼看怎麼覺得惱火。像這樣好似將一切盡數掌握在心中的神態,曾經有多少次讓他手癢牙癢,不顧一切地想要去戳穿他那一副將內心裡的一切陰暗與汙濁全部隱藏在無懈可擊的笑容之後的假仙面具。
對於秦泊南這個人,他真心不喜歡,不單單是因為許多年前那件事,也不單單是因為現在的這些事,而是他明明有著能夠通曉一切的本事,卻消極地應對,始終墨守著陳規,沒有半點破釜沉舟的魄力,他的人就像他的笑容一樣,明明是柔和溫煦的,看得久了卻又是那樣的灰冷薄涼,就彷彿是明知道會消亡卻仍舊隨波逐流的細浪一樣。
“我有些事想要和你談。”墨硯沉斂下冷冷的聲線,冷冷地看著他,道。
“真難得,墨大人竟然主動來找我。”秦泊南輕輕一笑,似調侃地說。
還不待墨硯發怒,他就已經轉身進屋去了,墨硯的眸光越發森冷,顯然是對自己被他牽著鼻子走感覺到深深的不滿。強抑下心中的怒氣,他舉步踏進來,無聲地關上房門,回過頭去望見秦泊南已經徑自走到窗下的小桌前。
“喝茶嗎?”秦泊南含笑問。
“不必了,我不是來喝茶的。”墨硯冷漠地回答。
“我想也是。”秦泊南對於他的態度不以為意,輕輕地笑了句,已經坐在桌前的椅子上。
他的話又引來墨硯心中翻滾著的一絲薄怒,不過他沒有說什麼,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平和下自己對於他的排斥敵對心態,徑直走到窗邊的桌前,在秦泊南對面落座,頓了頓,冷漠地開口:
“你可知道今日她遇到的那個人是誰?”
“知道。”秦泊南也沒有再去望他,顯然對於兩個人像現在這樣面對面地坐著,他的心裡也有許多不快,順著敞開的軒窗望向寂寥如水的夜色,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你以為那個人是睿親王嗎,那個可是被自己的親隨喚作是‘七爺’的人……”墨硯望著秦泊南淡然的側臉,忽然很惡質地笑了起來,加重了語氣道。
秦泊南依舊安之若素,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聽到“七爺”這兩個字時,他的指尖竟劇烈地一顫,心跳驟然停頓了一下,然而他仍舊淡淡地,淡淡地笑笑,輕聲嘆道:
“果然是……”
“你已經知道了?”他沒有任何反應的反應出乎了墨硯的預料,他凝眉看著他,冷聲問。
“有些猜測,只是不願意去往那上面想,皇家之人的病史我比墨大人你清楚得多。”
墨硯好不容易才壓制住在心中對於他的火氣這會兒卻因為他淡定的神態,又一次從心縫裡冒出來,他陰沉下面色,冷冷地問:
“所以呢,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