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拍了幾下，李雙果然睜開了眼睛。

不過，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的眼神和之前耍無賴的時候，完全判若兩人，一種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感覺，或者說，比較清澈。

他眨巴眨巴眼睛，滴溜溜一轉，目光在周圍得幾個人身上掃過，最後停在李慕雪的臉上。

“你先起來，我給你錢還不行……”

李慕雪沒說完，李雙忽然坐起來，把頭埋在李慕雪的懷裡，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我是小明，我是小明，媽媽我頭好疼啊……嗚嗚嗚，小明的頭好疼啊……”

一邊用矯揉造作的小孩聲音哭泣，一邊還扭動著身體，像是在撒嬌。

“哎呀我的媽！”張芸芸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這也幸虧是大白天，不然真以為見了鬼。

……

……

“大夫，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濱海市第三人民醫院，也是濱海市老百姓口中的‘精神病院’，一個專家科室裡，姜軒、蘇瑤、張芸芸，還有李慕雪都在。

李雙也在，腦袋上包裹著厚厚的一圈紗布，緊緊的貼著李慕雪坐著，還是穿著那一身花襯衫大褲衩，一手拿著一個棒棒糖，一手緊緊的攥住李慕雪的衣角，好像生怕李慕雪跑掉了似的。

在幼稚園摔一跤醒了之後，李雙就這個樣子了，變成了‘小明’，還把李慕雪當成了‘媽媽’像跟屁蟲一樣，李慕雪去哪他去哪，只要李慕雪一離開他的視線，就開始哭。

這根棒棒糖是嫦小兔友情貢獻的，不然李雙動不動老是要哭，煩死人了。

“他這個情況呢，也不算特別罕見，認知倒錯型別的精神分裂，屬於精神疾病的一種，簡單來說，你們可以認為他現在是一個精神病患者，不過從現狀來看，好在沒有什麼危害性，只是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小孩。”醫生說。

“那……怎麼會把她當成媽媽呢？”張芸芸不解的問，“她明明是他的女兒嘛。”

“有了一個新的‘身份’，對於他而言，就是一場全新的生命。這就像小雞小鴨小動物，才睜開眼睛看到誰，就容易把誰當成父母。”

醫生笑道：“而且你也說了，他們畢竟是父女，這份血緣關係，比夫妻還要近，可以說是世界上除了同卵雙胞胎之外最親近的天然關係，所以他才會做出這樣的認知。”

“醫生，那他會不會好轉啊？”李慕雪愁眉苦臉的說：“一直這樣的話怎麼辦啊！”

“目前的科學水平和醫療手段，對於精神領域的疾病，無論是研究還是治療，其實都還很淺。他好轉與否，現在我也不好說，根據往期的案例，你們要做好長期的思想準備。”

醫生頓了頓，說：“不過，你們也不要太過於緊張，他這個情況在精神病人中不算罕見，人類都有自我保護機制，在他思想或者身體遇到巨大的危機和矛盾的時候，本能會選擇一個安全的方式，他變成了兒童人格，並且把你當成可以保護他的‘媽媽’，應該就是一種自我保護。”

“不太明白。”蘇瑤搖搖頭。

“簡單來說，就是我剛才說的那句，他不像其他的精神病人具有危險性，因為他現在的人格設定是一個‘需要被媽媽保護的弱者’，所以，應該不會再去傷害別人，反而會變得非常膽小。”

看了看李慕雪，“這對於你們家屬來說，是個好訊息，這樣的話，他就不需要住院，連藥物都可以儘量少用，經濟上負擔非常小。但是，需要你們家屬細心照顧他。對了，他愛人呢？”

“我爸媽離婚了。”李慕雪說。

“哦。”

“醫生，如果他永遠恢復不了，那會怎麼樣？”姜軒問。

“怎麼說呢……他不是智力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