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呈遞樓止。
樓止冷笑兩聲,“倒是難得。”
應無求垂下眉睫,“屬下有一事不明,請大人明示。”
“說。”樓止起身,拂袖走向門外。
赤魅與應無求快速跟上,四下眾人屏退。
站在望樓上遠眺華陽城的方向,樓止盯著立於赤魅肩頭的鷹隼,“以後便以此為信。”
“是。”赤魅頷首,肩頭微聳,鷹隼隨即飛出窗戶,翱翔天際。幾個盤旋,朝著華陽城而去。
應無求這才道,“大人既然願意讓千尋去華陽城,還特意讓藍鷹跟隨,又何以要弄出這樣大的動靜制止?如今整個雲龍關內外,都知道大人極為重視她,只怕……萬一傳入華陽城,勢必會對千尋不利。”
樓止修長的指尖輕輕拂過手中的血玉,容色靜美,“愚蠢!”
聞言,應無求隨即俯首,“屬下該死。”
赤魅不說話,只能跪在那裡。
他是暗衛,根本沒有置喙的資格。
“這世上,哪一種人最不能死最不可死?”樓止似笑非笑,妖異的鳳眸溢位狠戾的流光,豔絕的唇勾起迷人的弧度。
“屬下明白了!”應無求恍然大悟。
只有讓所有人都知道千尋對於錦衣衛對於樓止的價值,就算千尋來日被逆賊擒住,別人都可以死,唯獨她不會。
因為她會成為鉗制錦衣衛,牽制樓止最好的棋子。
所以無論如何,定南都都不會殺千尋。
樓止城府極深,自知攔不住千尋,也不會去攔,但卻要擺出大陣勢虛晃一槍。是為她的性命,留一條退路。
應無求頷首,“大人用心良苦,只怕千尋未必懂。”
“看到藍鷹,她便已經懂了。”樓止慵懶的望著窗外,幽暗的眼底沒有半分光澤。
“既然如此,大人何不直接留下千尋,無謂讓她犯險。”應無求有理由相信,樓止想做的沒有人能違逆,若他要留下千尋,千尋縱有萬般本事也別想翻出樓止的五指山。
樓止冷笑,側過臉時,黑鴉羽般的睫毛根根分明,微風拂過落下斑駁的剪影。似笑非笑,分明是美到極致,卻有種與生俱來的陰戾之氣,冷得教人不敢直視。
“若她一直處於本座的羽翼下,與尋常的女子何異?無半分自保之能,於這世上唯有死路一條。本座能護她一時,又豈能時時刻刻護著她?若她學不會自救,早死晚死……都是一樣的。”他說這話的時候,淡然從容,卻有著細微的音色波動。
極輕,極緩,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事實上,誰也聽不出他的語調變化。
唯獨他自己知道,語到盡處,稍作頓留,而又化為烏有。
四下一片寂冷的安靜,落針可聞。
——————老子是裝傻賣萌華陽城的分界線————————————
華陽城內隨處可見巡邏的叛軍,不難發現定南侯練兵確實很有一套。佔據華陽城,卻絲毫沒有放任軍隊擾民,甚至於所有的叛軍都中規中矩,看上去與朝堂的軍隊無異。
如此一來,千尋便明白,為何華陽城淪陷已久,訊息卻隔了這麼久才傳到京城。
她想著,如果樓止沒有將訊息傳到京城,只怕那些位居高閣之人還不知道華陽城的現狀。因為定南侯,將這裡的一切都維持得太好。
以至於百姓壓根就沒有要反抗的意思,井然有序的過自己的日子。
定南侯果然老奸巨猾,自古民心決定成敗,定南侯為了奪取華陽三鎮的礦產,故意善待城中百姓,以期降低來自民眾的阻礙力。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這裡儼然不似戰場,城裡的人還不知道城外早已風聲鶴唳,兵臨城下。
千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