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蛇神的出場就像是從天而降的謫仙,他頭髮極長,長過腳跟還要在地上拖那麼幾圈,油黑水亮,粗壯茂密,白日裡要被兩三個人捧著,每梳一次頭都要崩斷三根木梳。
據說,他還要一直留下去,留到死。
水蛇神的頭髮就像是銀河落九天般飄逸出塵,他神情孤傲清冷,一身白衣,像是真的神。
一百零八層的攬月樓啊,眾人都看的驚呆了,為了在出場上打擊對方,可真是能豁出去。
水蛇神在落到倒數第十層的時候戛然而至,就像輕飄飄的踩在虛空之中,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做到在半空停住的。
這下子就更像真神了。
極度崇拜水蛇神的弟子不在少數,一般他都會窩在自己的水天洞裡不出來,此番驚天泣地的亮相,無數弟子虔誠跪拜,高呼水蛇神。
不算搞的聲勢浩大的比試,被推向了高潮,燒焦的楓林人山人海,那些死去的林木群為人群騰出一大片寬闊的觀場。
不久前的挑戰賽每年一度,外門上本門挑釁的戰鬥,青春少艾的年輕小夥子可能看過一次,就要等到八十歲了。
慘烈的大火在地上創造出一個完美的圓,就像是跌落到凡間的燃盡的死亡的太陽,未被殃及的楓樹在經過幾天的緩神後,依舊烈烈如火,若從上空看去,竟是中宗門的標誌。
黑色向日葵。
向日而生,以日為宗。
水蛇神坐在連夜壘起來的月牙高臺上,四面不透風的幃縵將他的真容再次遮起,他的手裡持著韓今擬的名單,掰著指頭算了算輕吟道:&ldo;今日初五,就楚五去吧。&rdo;
手下提醒:&ldo;吾神,弟子中沒人叫楚五。&rdo;
水蛇神不改神色道:&ldo;哦?那就讓所有姓楚的抓鬮,誰捉到了,誰就是楚五。&rdo;
如此傻缺的主意,手下依舊面不改色:&ldo;吾神,來人不可小覷,即便要派北院弟子出賽,也要派個有本事的。&rdo;
水蛇神:&ldo;無妨,輸贏不重要,羞辱對方最要緊,告告訴楚五,輸了也恕他無罪。&rdo;
被挑中的初五是個十七歲的少年,剛剛入門,勉強會耍幾套拳法,劍都使不利索。
而他的對手則是一個真正的高手。
高手氣場全開的站在少年面前用中氣十足的聲音問:&ldo;鄙人日回,閣下哪尊神。&rdo;
楚五:&ldo;我,我不是神,只是新入門的弟子。&rdo;
日回不說話了,面具之下的他似乎隱隱發怒:&ldo;哦?那,就開始吧。&rdo;
楚五:&ldo;前輩,得罪。&rdo;
楚五笨拙的架起重劍,做了一個起勢。
日回原地不動,從劍鞘中飛出幾百根鐵針,密不透風的射向楚五。
就算是一根,楚五也躲不過去,更何況是幾百根。
幾百根鐵針來勢洶洶的飛過來,晃眼之間,如在戰場,萬箭從敵軍方向而來,看不見天,看不見地,只能看見無數耀眼的銀光隱天蔽日,流爛奪目,而自己孤身一人,僅僅一瞬間,也如在地獄。
楚五心中絕望才起,身體就被如約而至的無數鐵針貫穿,牢牢釘在地上。
鐵針入土五尺深,濺起泥土飛揚。
楚五從腦門到手臂再到腳,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鐵針,鮮血遲緩的留出來,一股一股的從針眼大的傷口中冒出來,匯入地上流進泥土裡。
瞬息之間,就徹底死透了。
他的朋友在外圍喊著他原本的名字痛哭,水蛇神皺著眉站起來,又坐下,將手裡的名單緊緊的攥著。
他料到楚五會受傷,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