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很顯著，長大後他靠著周耀教他的社交準則倒不會像小時候那麼討人厭了，但也依舊會因為不懂言外之意經常讓氣氛陷入尷尬。

當然，常決明自己不可能覺察氣氛是否尷尬，但他知道周耀說過，只要大家上一秒還在說話，下一秒突然不講話了，那麼肯定是因為他說錯了什麼。

這時候他就應該怎麼做來著？

“我對你們沒什麼別的意見，不是討厭你們，只是你剛才講的那些，我沒太聽懂…你可以和我解釋一遍嗎？”

他一字不漏的複述著周耀之前教給他的話語，語氣平常，內容直白，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小幅度的輕輕摩挲著。

——假如這時周耀能在場的話，就能一眼看出這是他思考時的慣例動作。

在issac和他一一解釋那幾個笑話是什麼意思和笑點具體在哪裡後，他也按照《人類社交手冊》裡的規則，十分給面子的笑了兩聲。——就是那個笑聲沒什麼溫度，彷彿很是不屑一般。

“呵呵…”

“………”

車內再度陷入一片死一樣的寂靜。

常決明面上毫無表情，手上卻不斷摩挲著手指，啊，這個反應好像還是不對，難道這時候不應該笑嗎？那什麼時候該笑呢，真難啊，又要重新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嗎？

004

不止常決明，其實接機的兩位和司機的心理也是如出一轍：真難啊…這活爹壓根不接話啊…

005

還好只是路上如此，抵達後再沒有了這種需要人際交往的寒暄。只要涉及到專業領域，常決明終於不再只是進行單音節的應付，變得侃侃而談起來。

一天的工作結束，回到酒店時，外頭的天早就黑了，常決明的手機上依舊還是伴侶和小孩的資訊。

由於時差的關係，他這邊剛好天黑了，國內卻已經是深夜的凌晨三點多，周耀和奇奇早都已經睡了。

常決明簡單洗漱後，認真查閱了手機的訊息，點開了每一個奇奇和他嘰嘰喳喳的分享所見所聞，以及周耀發的那些細碎又尋常的生活片段，場面從外人的角度看，還有點平淡溫馨。

除了家人的訊息，還有同事的。

自從常決明之前先在醫院工作群發出澄清訊息，後又挨個挨個給自己的各路“緋聞物件”發去直白的詢問資訊後，明面上的風言風語的確立刻消停了。

而至於私底下那些暗潮洶湧，常決明一概不知，也覺察不出，比起那些，更讓他欣喜的是自那以後，之前不翼而飛的那些筆悄無聲息的回來了幾隻！！

先檢視完手機訊息，再一一進行回覆後，差不多就到常決明的休息時間了。他睡覺之前都有一套流程的：平躺著，閉著眼睛數著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沒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006

等再次看到熟悉的論壇頁面，已經是在交流會的第三天晚上。——這場的交流會的頭兩天主要是理論上的座談會和演講會談，第三天則直接下實驗室。

聚精會神了一整天的常決明回到酒店疲憊得不行，卻依舊還是按照自己的刻板順序一一褪去外衣，進行洗漱。

和昨天一樣，在對伴侶和兒子的訊息挨個進行回覆後，常決明本該入睡，誰知一條突兀的彈窗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群訊息。

這個群原本是用來商量科室裡的排班值班以及閒聊的群，但自從常決明之前那一次後，群就徹底冷了下來。

發訊息的是之前群裡最最活躍的那位，他發的是一個論壇帖子連結，配文：快快來看！又吵起來了！

發出去不到一分鐘，這條訊息又被髮送人連著連結一塊兒飛速撤回了，這明顯是手滑發錯群的預兆，不過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