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沒穿衣服的。”
沒穿衣服的有好幾個,在賭場輸的連褲子都沒了,實在不算什麼稀罕事。楚韻掩著半邊眼,滿臉羞澀的在幾個光溜溜的男人中間撒摸著。那幾個男人一轉頭瞧見個女人,都嚇得抱住肩,驚叫的聲音比女人還響。
楚韻也是滿臉尷尬,她才十五歲,花朵般的年紀看見這個,真是罪孽,罪孽啊。
好歹他們也不是全光,至少下面還有塊遮羞布,不至於太獻醜。
她強忍著想衝出去的衝動,在幾個光身的男人臉上看著,沒穿衣服的不少,年紀合適的就只有一個,那個小子二十上下,長得尚算英俊,他光著膀子,下半身一條牛鼻褲都洗的發白了。他滿頭大汗的注視著骰盅,大聲吆喝著,“開,開——”,可能輸錢太多,輸的眼珠子都紅了。
楚韻摸摸身上,全掏遍了也沒發現一個銅板。她出門從來不帶錢的,以前是不用帶,而現在土地廟窮成這樣,根本也沒錢。這些日子她穿的是吳老實死去老婆的舊衣服,至於吃的飯,有時候吳老實給她送,他不送的時候,則是東家西家要來的。
記得第一次站在鄰居陳嬸的門前,臉紅的恨不能鑽到地底下去。四哥常說她臉皮是王宮中最厚的,可即便如此,也覺尷尬萬分。她扭著衣襟,侷促不安的盯著人家手中的飯碗,那時她倒寧可自己是一隻貓的。
身為公主,從小自是錦衣玉食,別說做飯不會,最起碼的求生手段都不靈,也是實在餓極了,才肯拉下面子。大仇未報,總不能餓的沒了小命吧?
到了那一刻,她才知道,人的自尊是個很奇妙的東西,有時候千金難換,有時候卻一文不值。而作為楚國尊貴的公主,她這些年除了吃喝花錢,和四哥胡鬧外,什麼都沒學會。想想自己曾經為了做一件舞衣,宰殺上千只雉雞,花掉上千兩銀子,就不禁覺得汗顏。
好在陳嬸心善,給了她一碗飯,還跟她說如果有需要可以上家吃飯來。楚韻千恩萬謝,只是去的時間長了,老覺他們別有所圖,這陳嬸打得好主意,似乎打算讓她做她兒媳婦,嫁給她那傻兒子。
那個傻小子二十歲了還尿炕,這等資質,居然想娶她這個楚國公主嗎?
當初剛及笄之時,不知有多少王子、貴族公子向她求親,都被父王給擋了。想想那不過是才六個月前的事,半年不到,竟發生了這麼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個公主,一個乞丐,其間的差別何止千萬。
人生多變,生存不易,是她這段時間唯一的體會,長這麼從沒受過這種屈辱。也拜這段經歷所賜,讓她進一步認識了自己,除去公主的光環,她其實就是個普通人。
不過為了報仇,再大的難處也要咬牙忍住。屈辱她不怕,沒有自尊也沒關係,她終有一天,會學成一身本領,高傲的站在那人面前……
對著空空的錢袋怔了片刻,一不小心又走神了。
她整整衣服,邁著高傲的步子走到何曉二面前,手指輕輕戳了他一下。
何曉二一回頭,看見一個美貌絕倫的姑娘,不由吸吸鼻子,“姑娘有事嗎?”
他難得這麼文縐縐的說話,想到自己還光著身子,忙把胸前的兩朵花遮住了,尷尬的一張臉通紅。
賭場裡都是大老爺們,乍一進來個漂亮姑娘,眼光齊刷刷的看過來。有規矩點的只是看看,也有那愛佔便宜的,腆著臉招呼,“妞,過來玩一把啊。”
楚韻大大方方的站著讓人看,她曾經在上萬人面前跳過舞,還結結實實的摔了一跤,這點目光實在……嗯,不算什麼。
“還有錢嗎?”她白生生的手掌伸在何曉二面前。
何曉二倒真乖,在身上摸了半天,找到三個銅板。
楚韻拿在手裡掂了掂,“就這點嗎?”
何曉二瞪著她,“你要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