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塊。凸起的岩石間,無數破碎的車子殘片上沾染著暗紅的顏色。格外刺眼。
車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已經逼到了一處陡峭地山坡上。距離原本地道路早不知道多遠了。遠處可以看見萬總管騎著馬正護在沈夫人的車駕旁邊,緊張擔憂的目光不時向這邊馬車投過來。
眼看葉薰他們這輛馬車已經被打破,更多的荒人向著這邊圍攏過來,周圍的護衛奮力抵抗。
葉薰扶著門框還沒有鬆口氣,車子一歪,是駕車的馬匹被一個持斧頭的荒人瞅準了時機一斧頭砍下去。血噴濺地老高,殘破不堪的車子受不住拉力,終於倒下了,立足未穩的葉薰被猛地甩了出去。
重重的摔在地上,葉薰只覺得渾身痛入骨髓。尤其後背和肩膀更是火辣辣地難忍。半爬起身來,眼角地餘光就瞥見一道閃電向自己劈落下來。是刀光!她豁盡全身力氣向後翻滾,大刀砍在石頭上,濺出數點火星。
葉薰終於避開了這一刀,手腕卻傳來“咔嚓”一聲脆響,手腕的劇痛還沒有傳遞入腦海。緊接著忽然感到身邊失去了依託,身體像是整個懸空了一樣。葉薰驚叫一聲。向著未知的深淵墜落下去。最後傳入耳中的,是沈歸暮急促的驚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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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薰覺得自己好像站在一處冰原上,刺骨的寒風凍得自己瑟瑟發抖,記憶彷彿回到了從沈家逃出來地夜晚,陰冷的秋雨不停地打在自己身上。全身地血液冷的像是要凍結了。想要睜開眼睛看看周圍。眼簾卻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粘住,想要努力活動開身體向前走,四肢卻僵硬不聽使喚。雙腳尤其沉重愈千斤。
葉薰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終於清醒過來,她只覺得頭疼欲裂,勉強抬起頭看了看,四周一片鳥鳴楓紅,一條明澈的溪流在面前潺潺流過,如鏡的水面觸手可及。低頭一看,自己小腿以下都浸在水裡,涼侵侵的刺骨,難怪昏迷地時候覺得這麼冷啊。
葉薰搖搖晃晃地爬起來,向後退了兩步,扶著旁邊地石頭坐倒在地上。放眼向四面望去,這裡是一處山澗,景物頗為秀美,溪流的那邊是重重的樹林,幽深難測,而這一邊就是自己沿著滑下來地陡坡了。幸虧秋天的時節這片向陽的陡坡上鋪滿了厚厚的枯草,才沒有大礙。葉薰活動了
腳,左手手腕好像扭傷了,動一動就痛的鑽心,此外傷。從這麼高的懸崖上掉下來,只受了這點傷,已經是奇蹟般的幸運了。
自己在這裡昏迷了多久,看樣子似乎是第二天了。上面怎麼樣了,荒人走走了嗎?葉薰側耳傾聽,一片寂靜中只聽見間歇傳來的啾啾鳥鳴聲,不聞絲毫喊殺聲。是戰鬥已經完結了,還是距離隔地太遠呢?
葉薰沿著陡峭的山坡嘗試了幾下,就明白這種角度接近直角的山坡不是自己這種弱女子的體力能夠挑戰的。
不能留在這裡等死,只能沿著河流向前走了,既然有水源,前面一定會有出路。葉薰簡單收拾了一下,就順著河邊向前走去。
走了不一會兒,就看到前面不遠處河邊伏著一個身影,花花綠綠的裙子在亂世堆裡格外扎眼。
多半也是和自己一樣從上面摔下來的人吧。葉薰加快兩步搶上前去,走近一看,立刻踉蹌著連退了兩三步,忍不住彎下腰,嘔吐的感覺在胸口反覆衝擊著。
眼前的女子已經摔死了,頭部以一個奇怪的角度軟軟的折斷在一側,紅紅白白的東西流滿了她猙獰恐懼的面容,驚鴻一瞥之間,五官頗有熟悉,似乎是夫人身邊那個叫月錦的貼身丫環。
葉薰抬頭看向天空,這一片上方的山崖尤其陡峭,又有不少石塊凸起。自己也是命大,跌下來的那片坡面還算比較平坦,順著滾落下來,才沒有摔死。
葉薰不敢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