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那匹馬上已經沒有人,只有一匹渾身血紅的駿馬獨自奔跑。趙瑗有些愣促,忽然抬起一保手,在劇烈的顛簸之中用力揉了揉眼睛,因為他覺得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他看見那匹四蹄騰空奔跑中的火紅駿馬,竟然只剩下一半,剩下的那一半連著馬頭,用僅有的兩條腿奔跑著,緊接著,這僅剩的一半馬身也在他眼前消失,只有一陣猩紅的霧四散。趙瑗又用力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這一次沒有幻覺出現,但他的身後,確確實實只剩下了兩匹馬。
趙瑗的後背冒出了一陣冷絲絲的涼氣,冷汗瞬間冒出鼻尖鬢角,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卻能在瞬間將一匹活生生的奔馬變為一團血霧,同樣變為血霧的,恐怕不只是馬……想到此處,忽然一聲大叫,回過頭去,瘋了似的掄起一鞭,抽在那匹七夜雪的臀上,立進在雪白的馬臀上泛起一道帶血的鞭痕,他從來捨不得拿鞭子抽這匹愛馬,但此時已顧不得這麼多。七夜雪吃痛,仰頭長嘶一聲,四蹄一併,驀的向前竄了出去,轉瞬間將身後的兩匹馬遠遠甩下。
央金這半天在馬上狂奔,早已頭暈欲嘔,痛苦不堪,本來她被點中穴道,中俑軟軟靠在孫平身前,奔跑之中,卻忽覺身後一空,孫平的身體竟然好象一下憑空消失,她身子不能動彈,此時失了依託,竟然向後仰去,眼看就要摔下馬來,就在嬌軀搖晃,就要跌落之時,忽然覺得身上一熱,像是被滾燙的熱水漫過,接著四肢手腳,竟然突然能動了,本能之下,伸手一把抓住眼前揚起的韁繩,將身子緊緊貼在馬背上,摟住馬脖子,回頭看時,身後已空無一人,既無人,也無馬,剛才還在孫平左右策馬賓士的田齊,已經無影無蹤,像是根本就沒有存在過一樣。
央金臉頰之側冷汗直流,她知道,那些人已經死了,死在溼婆大神的毀滅之火下,她方才應當已經感受到了毀滅之火,但為什麼竟然沒有死,她自己也不知道,田齊一直跑在她前面,田齊死了,她卻還活著。
唐傲雖然一直沒有回頭,卻也已經感受到了身後的恐怖,臉色冷凝,快馬加鞭,這匹墨色黑馬也有一個名字,叫墨風,馳聘如風,這匹馬是唐靈兒送給他的,自小養大,一直都是他最為得意珍愛的坐騎,平素並不能如何看出,今日逃命之是時,才能淬出真金,墨風身上騎著他和小珂兩人,竟還遠遠的將身後眾馬甩開,就算是趙瑗的千里名駒七夜雪,都始終追它不上。
眼前忽然猛的一空,唐傲一驚,放眼去看,只見面前那條好象永無止境的道路,竟然好象凌空斷了,斷裂之處,漆黑如深淵,遠處三丈之外,才又出現了那條白色雪路,綿延伸向遠方,好象永無盡頭。
電光石火之間,唐傲霍然回頭,他只向後看了一眼,一眼就已足夠,墨風馬蹄已快到那處斷崖邊緣,忽然一滑,差點摔倒,原來在這處斷崖的邊緣,竟然不再是一直以來的那種鋪滿落雪的道路,雖也是白色,卻是一層厚厚的冰,若不是墨風是一匹萬里挑一的名駒,這一下必然要馬失前蹄,摔倒冰上!
唐傲回過頭來。眸中閃過一絲雪亮光芒,堅決冷冽,毫不猶豫,低頭在小珂耳邊道:“抱緊我!”話出口,鬆開小珂纖腰,兩手拉住韁繩,雙腿一夾馬腹,清叱一聲:“墨風,跳下去!”墨風雖只是一匹馬,卻頗通人性,聽見唐傲聲音,那道如墨般漆黑的身形在空中劃出一道濃墨般的痕跡,絕無遲疑的從那斷崖邊緣一躍而下,隱沒在濃濃黑暗之中。
葉歌就在唐傲身後,見他縱馬跳了下去,幾乎想也不想,一帶韁繩,也隨著他縱馬而下!蘇離見他也躍馬跳了下去,一聲驚呼,聲音斷腸:“葉大哥!”呼喊之間,已到斷崖之前。蘇離的馬是煙雨樓的鎮樓之馬,本是蘇沐青坐騎,無奈蘇離看上,非要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