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汶聞言臉色一變。
高氏輕輕拍了拍周汶的手,面不改色地對任瑤英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知道是哪個任家了,不過據我所知,任家並沒有你這麼一個女兒。”
任瑤英以為高氏說的是任時敏與她斷絕父女關係的事情,當即高聲道:“我父親只是一時與我置氣,只要我肯回去他定是肯認我的!”
高氏搖了搖頭道:“我是聽說任先生有三個女兒,一位是燕北王府少夫人,一位是雷家當家夫人,還有一位庶女,卻是在去年就死了。除此之外並沒有別的女兒了。”
任瑤英聞言一愣,然後尖聲道:“你胡說八道!我好端端的在這裡站著,怎麼會死了!”
高氏憐憫地看著任瑤英:“我騙你作甚?當初你跟了相公,我想給你個身份再讓相公納你為良妾,不想你並不願意。可是以相公的身份若是留著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在身邊對他以後的仕途有影響,所以我想著既然你是任家的姑娘,我就去任家求了任家當家的,好讓你以任家女的身份名正言順地進周家門。不想我找人去打聽之後卻發現任家九小姐已經死了,當時我還不信,便託我孃家兄弟去衙門查了戶籍,發現是任先生親自去官府給你消的戶籍,官府文書上寫得清清楚楚,任家九小姐是遇到匪徒之後,自盡身亡的。”
任瑤英聞言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差點昏厥在地,她臉色蒼白,搖頭道:“不,怎麼可能,我明明還活的好好的,怎麼會死?”
高氏嘆道:“就算你真的是任家九小姐,現在我們讓你回雲陽城,你要如何與任家解釋你這一年多的去向?說句不好聽的,任家怕是寧願你已經死在了外頭。”
任瑤英這下真的站不穩了,踉蹌一下就栽倒在地。
高氏連忙道:“快來人,請大夫來。”
等丫鬟們七手八腳的把任瑤英抬走之後,周汶滿臉愧色地對高氏道:“我……我當初實不該……”
高氏安撫周汶道:“事已至此,相公說這些做什麼?相公的人品我是信得過的,當初任姨娘定是說她在任家待不下去,你才會冒險帶她走的。”
周汶點了點頭,任瑤英給她寫了很多封信,說任家逼她嫁給一個年紀足矣當她祖父的老頭子,求他帶她走,還說當初她拒絕她並非出自她的本意,而是被她祖母脅迫。
高氏嘆了一口氣,卻是對周汶正色道:“相公,已經發生了的事情無法再改變,但是你現在已經是官身了,為了你的前途著想,以後做事情還是需要三思而行吶。”
周汶連忙點頭:“夫人說的對,為夫今後一定小心。那任氏怎麼辦?真要送她會雲陽城不成?”
“相公您又糊塗了!”高氏語氣柔和地責備道,“任家九小姐已經死了,你還將她送去哪裡?任先生既然已經消了她的戶籍,那就是不想讓她再回任家,不然你讓任家的臉面往哪裡擱?你巴巴地將人給送回去,任家非但不會感激你,還會與你結仇。”
“那要如何?”周汶一聽也有些後怕,他是不想與任家結仇的,他還想在燕北的官場混呢。
高氏溫聲道:“自然是讓任姨娘留在我們周家,不過她只是您買回來的姨娘,可不是什麼任家九小姐。”
周汶也是個聰明的,聽高氏這麼一說也立即明白了。任家九小姐已經“死”了,就算沒死也只能當她死了,如果讓她出去鬧,官府說不定會判他一個拐帶良家女子的罪名,那樣的話他的前途就完了。
高氏見周汶聽明白了,便拉著他的手道:“等會兒任姨娘醒了,你再去好好勸勸她,她與你又年少的情義在,你以後好好待她,我也會把她當成親姐妹,讓她在周家安心就是。不過如果她再說胡話,為了相公的前途著想,我也只能做個惡人將她關起來了。任姨娘是個聰明人,她會想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