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寧殷鬆口,那人便不多問什麼,只道:「方才我見那姑娘往柴房而去,想必也是為那婢女而來。可要屬下將其攔下追回?」
寧殷神色微凝。
原來她藏著這手段呢,嗤,真是長本事了。
「不必。」
非但不阻攔,寧殷還要促成此事。
讓虞靈犀親眼看見薛二郎被拉下神、跌落泥濘還不夠,他還要剖開薛家道貌岸然的皮囊,將她所保護的、所信仰的青梅竹馬情義,一點一點推翻,踩做齏粉。
毀滅總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
……
虞靈犀找到了躲在雜房的紅珠。
原想當面求問,誰知紅珠不知先前受了什麼刺激,一直大哭著不肯配合。
沒辦法,為了不引來護院,虞靈犀只好讓青霄將她打暈,趁亂將人從側門偷了出來,竟然也沒被人察覺。
不多時,青嵐將唐不離帶了出來。
唐不離剛將陳鑒揍了一頓,兩撇小鬍子都氣掉了,沒坐虞靈犀的馬車,而是自己策馬回府。
虞靈犀不放心,讓青嵐遠遠跟著,送她平安歸府。
馬車還未到虞府,昏迷的紅珠便醒來了。
睜眼瞧見自己在虞靈犀車上,愣了會兒,爬起來就要跳馬車。
「放我回去!放我回去……」
那些人說了,她乖乖聽話才能活,若是想跑,便只有死路一條。
紅珠磕磕巴巴唸叨著什麼,虞靈犀聽不清,只好讓青霄按住她。
「你別怕,既然將你帶出來,我定當竭盡將軍府所能,護你周全。」
虞靈犀放緩聲音安撫,認真道,「我只想知道,趙玉茗死的前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紅珠只是搖頭:「二姑娘也是為薛家來的對不對?奴婢知道的,你和薛二公子被指婚了,你和薛家一條道上的。」
「也?」
虞靈犀遲疑,「還有誰也問過你?」
紅珠吸著鼻子不肯說。
虞靈犀瞭然,直身靠在車壁上,換了個姿勢道:「既然已有其他人找過你,說明這個秘密已經不安全了,你也就沒有了利用價值。若連我們虞府這根最後的稻草都不抓緊,信不信我現在將你放在路邊,下一刻你就會被真兇抹殺掉。」
她這麼一分析,紅珠立刻顫了顫。
「我說我說!求二姑娘莫要拋下奴婢!」
紅珠忙不迭跪下,「二姑娘來之前,奴婢奉命去給雅間送茶水,撞見了薛二公子。奴婢以為他是……是為那事而來,所以情急之下,什麼都對他說了。」
她反覆提起薛家,虞靈犀心生不好的預感,不動聲色問:「你對他說了什麼?」
「說了小姐死……死前的事。」
紅珠絞著粗布袖子,抽噎道,「那天小姐返回水榭,看見二姑娘和一個侍衛舉止親近,便想……想去薛府,向薛二公子揭發二姑娘與下人苟……苟且之事,好讓他死了求娶二姑娘的心思。但是薛府門第森嚴,小姐根本進不去,只能和奴婢在門外守著,等薛二公子出門時再跟上去,藉機揭發此事。」
「後來呢?」
「後來等了近兩個時辰,薛府才有馬車出來。小姐聽見僕從喚馬車中的人『薛公子』,便不管不顧地跟了上去。我們的馬車慢了一步,等追上薛公子的車馬時,他人已經上了醉仙樓的雅間,小姐便也跟上了上去……」
回想起那天的一切,紅珠仍是止不住發抖。
「可是,薛府有兩位公子,我們跟錯了人。雅間裡是薛大公子和一個白淨溫吞的年輕人在議事,薛大公子畢恭畢敬喚那人『崔提督』,還提到什麼『災糧』之事,奴婢站得遠,沒聽清,只看見小姐的臉色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