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念用沾了茶水的手在桌上寫下兩個字——孤兒？

厲澤歲閉了閉眼，這一刻，虞念念相信他是在認真回想和餘年的過去。

“嗯，她是孤兒，當時被一家人收養，不過家裡人對她不好，總是打罵她，我第一次見她才五歲，躲在幼兒園不遠處的垃圾桶邊上哭，身上都是傷。”

“我當時可能是同情心氾濫，看她可憐，讓人把她帶了回來，反正厲家不缺養一個人的錢。”

他這話說的輕鬆，也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也是，他作為厲家下一任掌權人出生，被寄予厚望，別說想養一個小姑娘，就算是想養十個百個，也沒人敢說不一個不字。

虞念念對餘年身上發生的一切都不感興趣，她童年幸不幸福，關她什麼事。

更何況，餘年，要不是有厲家，她哪裡來那麼多年的好日子過。

要是什麼事都沒有，安安分分的，就憑她曾經在厲家的情分，憑她是厲湛景的生母，她如今在厲家的地位，在帝都的地位，也沒多少女人能比。

非得作死，覬覦不該覬覦的。

不過想要知道厲澤歲想做什麼，這餘年這事得先弄明白。

虞念念擦了擦手指上的水漬。

“所以你和她青梅竹馬，互生情緒，自然而然在一起了？”

“嗯，大概是因為她從前過的日子不太好，不相信任何人，就相信我，也只跟我說話，漸漸地，就變成只纏著我了。

我從小接觸的女孩不少，她不是最出色最好看的，但的確是最懂我的，所以我喜歡上她，也根本不意外。”

虞念念心想，就憑厲澤歲這兩句話，或許他對餘年曾經，也是有過很真的感情的。

“那後來呢？”虞念念支著下巴，一開始的確有些敷衍，這會兒倒是真的有點好奇了，“我聽說你是在她懷孕沒多久後出的事，那個時候你怎麼想的？”

“不騙你，我那個時候，覺得是解脫。”所以他沒有考慮過自己死了之後，餘年會怎麼樣。

反正她懷著厲家的孩子，厲宏深和厲澤聿都會善待她。

虞念念輕挑起眉：“解脫？”

“如果死了，就一了百了。”厲澤歲也明白虞念念不理解他的想法，無奈搖頭，“你從小就在幸福的家庭長大，不理解正常。”

虞念念確實不懂。

他難道不幸福麼，和厲澤聿比起來，父母更在意他，要什麼有什麼，想得到什麼也只要招招手。

他有什麼壓抑的，讓他覺得死亡是一種解脫？

“那你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把她救了出來，也是覺得當時那樣的情況下，沒有考慮到她，所以覺得愧疚，要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