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也就你做得出來。”步天音語氣不善,臉上卻是帶著笑意的,見花如夜來了,便讓軍隊暫且休息一下,韋歡本是不同意的,但無奈這次她書主帥,他再不同意也沒有用。
馬車裡,她騰出一塊兒地,花如夜坐了過去,妖媚的眸色閃了閃,忽然一把摟住她,輕笑道,“父皇只給了你十萬,讓你去對付東壤的四十萬,你打算怎麼辦?”
“涼拌唄。”步天音也沒有推開他,此時的感覺就像兩個關係很好的異性朋友之間的擁抱,友達以上,戀人未滿。她心中對這種模糊朦朧關係的界定一向很有分寸,界限劃分得清晰,立場堅定。她可以和一個異性關係好,但絕不會跟他上床。
花如夜閃爍才目光定在她臉上,驀地,含著笑的眼睛陡然沉了下去,他攬著她手臂的手不自覺加重了力氣,捏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氣,伸手就去掰開他,他卻猛地把她按在了馬車壁上,眉目間盡是難以置信,一字字冷冷道,“你跟他睡了?”
步天音錯愕了一下,但隨即便想到他縱身花叢多年,這雙眼睛看過的女人恐怕比她見過的人類都要多了。她低頭瞧了瞧自己的衣服,馬車裡溫暖,她的領口也不如在外面時高了,隱約露出小片紅痕,她推開他,有些不以為然,“關你屁事。”
她的男人她願意睡就睡,憑什麼他要用這副質問的口氣來問她?他們只是朋友,她不是他的任何人,他也完全不可以用這種丈夫發現妻子搞外遇捉姦在床的凌厲語氣。
“呵。”花如夜的目光有些冷,笑容也是冰寒如雪,自顧自靠在身後的馬車上,陰陽怪氣的說,“他竟然為了你再次折回金碧,真是不要命了。”
他這話中有話,聽起來絕不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諷刺的話。步天音無法從雲長歌嘴裡套出來他們的關係,從他口中得到的,又不能確定都是真的。畢竟花如夜撒謊如行雲流水,估計沒學過專業心理學的,無法判斷他的所言真偽。
步天音的眸色沉了沉,她想起之前有一次在萍水園,她氣極離開,雲長歌在門口拉住了她,然後扯著她,不過兩秒的功夫,她就到了他的房間。她當時懷疑過雲長歌的靈力,但是後面他為她療傷,她便覺得他的靈力屬於治療系。所以,花如夜,他一定是知道些什麼。
“怎麼說,他找我就不要命了?”
“你不知道他的舊疾嗎?”花如夜的語氣有些惡劣,“他人已經到了銀月,可他為了回來見你,用了‘瞬移’,你知道這種術法對身體有多大的害處嗎?他的舊疾發作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可偏偏這個時候你要離開,你離開金碧他必然要回來見你一面的。我這樣說,你可懂了?”
他最後一句話的語氣,竟然帶了些許的抱怨。
步天音沉下眼瞼,他說的這些,雲長歌從來都不會告訴她。他在她面前永遠是那麼強勢,那麼強大,為她遮風擋雨無所不能,好像這天下就沒什麼能夠傷害他的。他永遠那麼容光煥發,哪怕是自己的身子其實早已千瘡百孔。
越是厲害的術法,用過之後對自身的損害便越是劇烈。
見步天音不言語了,花如夜冷哼道,“你是帶兵出去,又不是去給夜帝做女人,他就那麼忍不住一定要得到你的身子。呵,看來銀月那位大國師說的果然對,你跟他在一起,只會害他。”
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步天音已經一巴掌打了過去。然後,在花如夜滿臉的震驚和錯愕裡,指著門口,冷冷道,“走。”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打花如夜,她只是不想再讓他繼續說下去。
他憑什麼,他憑什麼要對她跟雲長歌的事情評頭論足。
花如夜看著她,一言不發,撩袍氣呼呼下了馬車。他也在生氣,下車的動靜很大,韋歡聽到聲響看向這邊,他躊躇了一下,朝著他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