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害了雁兒,害了你,也害了大唐。”李道宗意味深長分嚴肅道。
“如此奇女子,卻便宜了松贊干布那王八蛋。”李治粗重的嘆息了一聲,只不過聲音太過清脆稚嫩,有點不倫不類,一旁的李道宗看了有點好笑。
“況且雁兒是自己願意嫁於吐蕃的。”李道宗沉默良久終於道出這麼一句,聽的李治一臉不可思議。
“雁兒也是皇族子弟,大義高才,自請嫁吐蕃,欲為我大唐崛起爭取良機,是有再生之德的,避免了無數家庭破滅,稚奴你乃大唐皇子,孰輕孰重,這中間難道你分不清嗎,大唐現在不能和吐蕃大戰,這就是群臣商量後頂的國策。“說道最後,李道宗聲音漸漸厲色起來,看來他對李治這樣追出長安的“有情有義”的行為很不以為然,即使物件是他的女兒。
“說到底,還是天不估我漢人啊,若是當初能早早征服那高原諸部族……””李治至此也說不下去了,歷史哪有那麼多可能,非不為也,實不能也。
他知道自己還是太稚嫩了,和這些沙場征戰平來的良臣老將們“代溝”太大。
心頭一陣發熱,李治不禁脫口而出:“叔父可否讓稚奴見見雁兒姐做最後一別?”不知不覺間,李治對李道宗的稱呼又是一變。
不過李道宗卻不吃這一道,默然良久:“你想問些什麼?”
“煩請叔父允准,稚奴只是想親口告知雁兒姐,稚奴來送他了。”
李道宗看看李治,默默點頭,竟是再也沒有問什麼。
李治看著李道宗的背影,心中卻閃過與雁兒姐兩不期而遇的情景。
雁兒姐從小就是長安有名的才女,賢淑之名在大唐眾皇族女子中可為獨樹一幟,大唐那些宗室女個個都不是閒的住的主,很難找到一個示三從四德為人生準則的宗室女,不知這是大唐皇族的幸還是不幸。
但真正令李治始終沒有料到卻是雁兒姐,作為重臣江夏王的女兒竟會自請遠嫁吐蕃,為大唐的崛起贏取時間,和雁兒姐相比,那些其它整日只會為妝容煩心的女子,頓時黯淡無光,大義面前,李治心中竟湧起一種欽佩。
在李治心目中,吐蕃那就是個蠻荒之地,哪怕做王后,那也是不及大唐萬一的,吐蕃男子說好聽豪氣干雲,難聽點粗魯無狀嫁給那樣的男人,哪有半點情趣,無論史書如何讚揚這次還和親,李治都覺得是一種無奈和悲涼。
及至聽了李道宗的話,李治才有點默然是自己幼稚了,只是一個得不到自己喜歡東西的孩子想法。
現下想來,雁兒姐竟是自己走上西去的祭壇,這樣的女子讓李治有點相形見絀,那顆焦躁不安的心也不由淡了下來!
一個隱藏在古老宮牆裡的女子,竟然是這樣一個明大義知興衰的堅韌女子,對於李治這樣一個來自後世的小青年來說,對於李治這樣一個見慣了小資生活以自我為中心的後世女孩子來說,這中震撼和感慨是外人難以理解的。
如此說來,似乎一直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人家李雁兒何時喜歡過你,只把你當成一個小弟弟,她是十六歲長成的少女,而你只是十歲的懵懂小正太,怎麼可能對自己產生感情”想到這兒,李治突然意興聊賴想回去了。
自己從江南迴來,可雁兒姐卻從來沒提自己,無聲無息,獨自西去”這是一個興邦才女的作為,而自己只是一個自私男人的自怨自艾,以為全天下人都喜歡自己”倒是矯情了。
另一面,李道宗到嫁娶的大車旁輕輕敲了敲車窗,低聲道:“雁兒,為父有事相告。”
“父親,是為稚奴來的吧。”車中傳來柔和清脆直透人心的聲音。
“你知道了?”李道宗微微皺了皺眉。
車中先是一陣沉默,隨即車簾被掀開,一個十六歲的妙齡少女掀起車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