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和剛剛吐吸的汙濁之氣在胸腔裡對沖,如火紅燃燒的烙鐵沒入冰涼池水時升起濁白濃煙的刺痛。伸手攔下一輛計程車,跳上後座飛快地交代司機“一直開!”,我已經想不出要回哪裡,只知道要遠離“迷狂”,這天也許是我這輩子最狼狽的一天,簡直就是丟盔卸甲一敗塗地。
就像老鼠怕蛇,蛇怕鷹,世上總有什麼人註定會是另一個人的剋星,這是本能反應,沒什麼理由。我怕賈寧,更準確的說是我怵賈寧,是一種感覺,他能令我渾身汗毛倒豎。
“姑娘,你到底要去哪?”
我抱著胳膊環在胸前,從骨子裡覺著冷。司機師傅問我,剛想回他去B大,卻突然發現我隨身帶著的小包不見了,估計是落在酒吧了。
按照目前的狀況,也就是說我沒錢付車資了。我暗咒一聲向外面看了看,報了個地址。
那時我以為只是因為距離近而已,卻忽略了那纖毫薄如蟬翼的感受,因為太細微,若不是世事無常,或許終將埋入塵土。
那一點安定的牽引,那一點沉潛的渴望,像郝思嘉關於夜色和迷霧的夢境,那一盞暖黃色的燈光,終究是她唯一想奔赴的地方。
我請司機等我,跟保安說我要找住在頂層的許南川,我不確定他是否一定在,之前他說一般情況都會住在這裡,可是特殊情況呢?我已經夠倒黴了,會不會再更倒黴一點見不到他?
心跳一點點加快,那好像是因為期待。
“很抱歉,許先生沒有交代今天要接待訪客。”保安客氣卻疏離的說。
“麻煩你,請幫我聯絡,他會見我的……我是他妹妹!”
保安上下打量我一眼,疏離的表情浮上一絲不耐,“很抱歉小姐,許先生的妹妹我是知道的,如果您真的有要緊的事,您可以撥他的電話,我沒有權力打擾他的休息。”
這人難不成是把我當作騙子了?!雖然明白他是職責所在,可物件是自己就怎麼都客觀不起來,加之司機師傅還在那裡催,這簡直就是活生生的悲慘世界!
我當時不知是怎麼想的,也許是一定要見到他的心理促使我無所不用其極,再多給點時間我一定不會講出這麼丟人現眼的話,可河水不能倒流,後悔藥也沒地方買,我註定就要被人當作失足少女,還連累大川哥被抹黑。
“你,你叫什麼!你是臣川的員工是不是?你知道今天你把我攔在這會造成什麼後果麼?我肚子裡有你老闆的孩子,今天見不到他我就把這孩子打掉!好好想想你將因此擔負什麼樣的指責,還是你想越俎代庖給你老闆做主,替他決定他孩子的生死?!”
腦海裡迅速閃過關於孕婦的畫面,我一手卡在腰一側,一手在肚子上從上到下的撫摸。看著保安的臉色由黑轉白,又由白轉黑,他像是聽到人什麼驚人的秘辛,表情很是糾結,似乎是在思辨著真假。
“這個……”他仍是有些遲疑。
“孩子啊,看來你命中該絕啊……”我用了點力氣拍著肚子,那保安驚愕的瞪大了眼,捉住我的手腕,一個勁兒的勸我要小心。
“那個……請問您貴姓,我好給您通報。”他咬咬牙,終於下定了決心。
“嗯?哦,我姓穆。麻煩你讓他快點下來,千萬記得帶……帶上錢。”我怕他想不到要拿錢包,我這還有車資要付呢。
那保安的嘴角抽搐了兩下,看著我欲言又止,約莫是以為我惦記著去醫院,終是嘆了口氣轉身走開,沒兩步又轉回身對我說,“別那麼急著作決定,好歹是一條性命,許先生……不是那麼冷血的人。”
這保安估計與我年紀相差不大,看著他面色沉重的尊尊教誨、勸慰,年輕的臉龐滿是不認同和關懷,我突然有些後悔愚弄人家的同情心了。
我不知該說什麼,愣愣的點點頭。他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