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那麼遙遠……
瘦弱的身子,如凋零的花,軟倒在石地上。
鐵鏈拉動,扯著昏迷的她,又往前了數尺。鐵鏈上的重量,讓拖著她的那個男人,終於察覺不對勁,舍下未婚妻的擁抱,不耐的轉過頭來。
看見軟倒在地上的幽蘭,他皺著眉,又扯了幾下鐵鏈。“喂,站起來!”
地上的女人,雙眸緊閉,一動也不動。他低咒一聲,不情願的走了過去,伸出腳踢了踢她。
“站起來,別給我裝死!”
身後的騷動,讓金凜轉過頭去,映入眼中的,就是部屬舉起腳,毫不留情的踢著昏迷不醒的幽蘭。
黑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情緒,卻又很快的消失。
人們靠攏過去,好奇的看著。
“是不是死啦?”有人問道。
拖著鐵鏈的男人,聳了聳肩。“可能吧!”他又踢了兩腳。
另一個部屬,也湊上前來,低頭看了她一眼。
“這幾天以來,她幾乎什麼也沒吃。”
站在金凜身旁,三年多來,擔負領導重任的金冽,擰起眉頭,終於忍不住發問。
“那女人是誰?”他看著兄長。
金凜面無表情。
“人質。”
金冽點了點頭,隱約察覺出似乎有些不對勁,但礙於兄長嚴厲的神色,卻又不好開口。
分別三年多,金冽感覺到,兄長變了。
曾經,金凜是個強悍危險卻又剋制的男人。當他微笑的時候,連孩子都願意主動親近他。
而現在的他,卻像是離了刀鞘的刀子,渾身散發毫不掩飾的野蠻殺氣,眼中的厭氣強得讓人恐惻。
金冽擰眉思索著,長期的監禁與刑求,或許是讓兄長改變的原因,但是——
他困惑的注視著,金凜回身,大步走了過去,在眾目睽睽下,蹲在那女人的身邊,伸手扣住她的脈門。
被鐵鎖摩擦得紅腫受傷的肌膚下,脈搏微弱,像是隨時會停止。慘白的臉兒,沒有一絲血色,就連她的呼息,也是出氣多、入氣少。
“叫大夫來!”金凜沈聲喝道,抱起昏迷的幽蘭,轉身邁步往城內走去。
他聲音裡的嚴厲,讓眾人不敢怠慢,不一會兒就找到大夫。金冽領著大夫,定進城中最雄偉的石屋,屬於歷代族長,以及親屬所居住的建築。
“族長呢?”金列問道。
沈默不語的雷澤,只是伸手朝石屋上一指。
石屋的最上層,是族長的臥房。
金冽挑起眉頭,沒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帶著大夫走進石屋,沿著厚實的石階,來到石屋最上層。
族長的臥房,寬廣而霸氣,牆邊有著一張鋪著獸皮的木椅。而另外一邊,則是一張紮實的木床。
為了歡迎金凜回來,房內早已打掃得一塵不染。鋪在床上的,是去年全族所獵到的黑狐的皮毛,所織縫而成的毛毯。
那個昏迷不醒的女人,就躺在黑狐皮毛上。
人質。
金冽在心裡玩味著。
是什麼樣的人質,會被抱進族長的臥房,躺上族長的床?
他雙手抱胸,倚靠在門邊,看著大夫走到床邊,先向金凜請安之後,才謹慎的上前,為床上的女人把脈。
大夫診了一會兒,眉頭愈皺愈緊,半晌之後,才轉過身來,垂首報告:“族長,這位姑娘氣血極虛,脈搏淺浮,恐怕是長年帶病、宿疾難愈。她身子本就虛弱,受不得勞累,更禁不起長程奔波。”
“然後呢?”金凜冷聲問。
大夫的頭垂得更低。
“呃,她病得極重,再加上勞累入骨,又似數日沒有進食,恐已……已來日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