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開口道:“讓我來看看。”
寧一峰以手指他,怒罵道:“你滾!不要碰他!”
此刻的仇正初,已在昏迷與清醒的邊緣。
識海中又響起瘋人王誘惑的聲音:“仇正初,要不要報仇?”
“你被這狗一樣的人,打得狗都不如,我都替你感到恥辱!”
“你就打算當個窩囊廢?就打算這麼放過他們?”
“黑龍幫這幾十個山賊算是跟錯人了。”
“他們絕不會想到,令他們敬仰的四當家,竟是個喪家犬一樣的德行!”
仇正初怒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瘋人王道:“把身體的指揮權給我!”
“讓我來為你報仇!”
仇正初咬牙道:“不可能!”
瘋人王打得什麼主意,他至今沒弄清楚。
對於他的警惕,卻一時一刻都沒有放下。
要把身體的控制交給他,那是萬萬不能的。
仇正初深信,只要一次鬆口,瘋人王會立刻鳩佔鵲巢,奪舍重生。
瘋人王笑道:“怎麼,不信任我?”
“唉,好心當成驢肝肺!”
“你寧願這樣被人打死,也不肯給自己一個嘗試的機會?”
“那你就接著做你的窩囊廢吧!”
仇正初緩緩睜開眼。
他自然不願這樣屈辱地死去。
那就只能屈辱地活著。
這次的衝動,讓他險些落入歧途。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得毫無意義。
因意氣而死,不但對不起自己,更對不起那些等待自己拯救的人。
於絕望之中,他卻穩定了心性。
人前服軟,背後插刀,才是自己真正要做的事。
這不是窩囊,是生死之間悟到的智慧。
年輕人總要為衝動付出代價。
重要的是,這代價之後,能領悟什麼。
這些天來,他還未曾從二階修煉者的身份走出。
這一頓毒打,終於把他打醒了。
他已不再是天魔道的傳承人,不再是二階中期的修士,不再是揮斥方遒的四當家。
他只是個不能修煉的廢人,是工程隊裡的小工,是人人都能踩上一腳的凡人。
是該正視自己低賤的身份了。
只有擺正心態,順應時事,才能混在其中,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成熟了。
他開口,氣若游絲:“寧叔,放心吧,我沒事兒。”
段白秋見他開口說話,頓時鬆了口氣,心道不如趁此機會趕緊逃離,待會兒人死了,也算不到自己頭上。
於是趕忙說道:“哼,算你小子走運!”
“今天就饒你一命!”
“寧一峰你給我等著,早晚我會讓你知道,跟我段白秋作對沒有好下場!”
“咱們走!”
說罷也不管寧一峰如何,領著手下兩人扭頭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