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起頭瞧不起那些害自己的。
雲重紫沒有氣惱,心中反而有了深深的擔憂,若真是如此,安然這一生根本就是拿自己的命去賭博。
“瞧你還急了。”雲重紫笑起來,“我不過是提個醒罷了,誰還當真攛掇你去學那沒羞沒臊的蹄子,就是提起雲裳我都覺得不恥。”
唐安然也鬆了口氣,“反正誰願意爬皇帝的床就隨她們去,我才不在乎,大不了廢了我就是,在冷宮裡還自在。”
雲重紫的笑有些繃不住,越聽越驚慌,決不能讓安然抱著這種心思,不然下場……
兩個人各懷心事的說這話,宮人來問午膳擺在哪裡,唐安然指了指西里間,對雲重紫說:“最近沒什麼胃口,聞到油膩就想吐。”
雲重紫心中一驚,急忙問:“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把手放過來我把把脈。”
唐安然也察覺不對,畢竟家中她又不是獨女,對於人事她也不是一無所知,於是面色冷冷地把手放在桌子上。
雲重紫把脈時並不多話,反覆確認後,才吐了口氣,想笑又笑不出來的樣子,道:“安然,你有喜了。”
只是這喜事未必所有人都開心,皇上聽了太監傳來的話只是淡淡地應了,便囑咐身邊的人好好照顧延禧宮的主子,忙完了政事他才去看了皇后一眼,晚上還是夜宿在鹹福宮雲婕妤那處。
當天是晚了,第二日太后親自去延禧宮看望了皇后,話裡話外只讓唐安然小心這一胎。
身邊的下人都支了出去,只餘下雲重紫站在一旁聽著太后問話:“皇上可來過了?”
“來過了,看了眼說了幾句話又走了。”唐安然面上淡淡的不甚在意,她只是有些矛盾。
她並不想要孩子,可是又不想對不起自己的骨肉,這正是為難的時候,更何況她不爭不搶,並不代表不懂得審時度勢,以現在的局勢,皇上未必想讓魯國公府再出個嫡子出來。
所謂樹大招風,魯國公府已經位高權重,出了太后,皇后……前朝新組內閣中又多為魯國公門下學子,如今再出來個嫡子,怕是連太子之位都要被捧出來了。
太后何嘗也不明白這個道理,臉上並無太多喜色,只是交代唐安然好好照顧自己,身邊多注意飲食,孩子既然有了那就是天意,冥冥之中必有屬於他的使命。
太后起身離開,雲重紫說去送,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延禧宮,唐婉柔見雲重紫還沒有離開的意思,便知道她有話要說。
於是帶著雲重紫去了御花園裡的亭子坐,令身邊的嬤嬤領著眾人圍著亭子一圈後退二十步,不許任何人靠近,就是在寢宮裡揹著人說話,也總有人聽門縫的,少不得會傳出訊息,在這處反而安全。
兩個人說了陣子話,眾人雖聽不到她們說什麼,但倆人面上都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便也沒什麼可起疑的。
只是太后與德容郡主在御花園大陣仗的說話,這訊息還是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裡。
慕君歌問:“都說了什麼?”
“屬下沒聽見,但應該是和皇后有關,臨走的時候太后對德容郡主說要她好好照顧皇后娘娘。”
“嗯。”
慕君歌淡淡地應了聲,不甚在意地繼續批閱奏摺,當夜依舊宿在鹹福宮。
轉眼一個月的期限就要到慕君睿也要回來了,這時唐安然反倒捨不得雲重紫了。
雲重紫笑道:“那就我等你的孩子生下來再離開。”
“那不行,你還是早點出宮我也放心。”
唐安然最近也想明白,有個孩子在身邊反倒可以排解宮中苦悶,最好腹中的是個女孩,也少些磨難。
“可是我不放心你。”雲重紫有心事,但面上並不顯露,“我聽說鹹福宮那位近日時常去太后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