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罩了一室。
燭光下,她眉目低垂。
緋欽也是七殺之一,常隨教王左右,他只聞其名。
“真是個傻瓜……”女孩輕輕的嘆息,無限悵然。
“出教很傻?”他忍不住反問。逃離這樣的地方,在他看來是無上幸事。
迦夜沒有抬眼。
“相信一個男人……緋欽竟也會這樣天真。”
“她認為值得。”
“值得?”她微微冷哼。“到西域接她的勇氣都沒有的男人,值得甚麼。”
話中滿是不屑,他心下不以為然,卻也不再說。
“此時叛教,西域絕無容身之處,而中原……又是怎麼看魔教中人。”她喃喃自語,不無憫然。
“但願能真的不悔。”
逆亂
教中的氣氛很奇怪。
一入山便有這樣的感覺。
人比過去少了很多,警戒也異常森嚴。
無意轉過淬鋒營的高牆,禁不住眼神一凝,日日廝殺斥打不斷的訓場靜如死地,竟然成了一座空營。
迦夜顯然也看到了,只默默的繞過,徑自行往大殿。
一路所見的教眾見兩人行過,嗡嗡在身後低議,她只作不聞。
大殿外的重階之上,玉冠束髮的男子含笑而立,等著她一步步走近。
“離教日久,可算回來了。”那一雙眸子有毫不掩飾的熾熱。“教中近日風雲翻湧,迦夜居然錯過,真是可惜。”
“不知千冥所指的風雲為何。” 迦夜象徵性的笑了一下。
倒也沒有賣關子,男子大方吐實。“左使率梟長老獍長老逆謀犯上,作亂於殿前。”
“好一幫大膽無知的賊子,想來是蚍浮撼樹不自量力。”迦夜神色不動,淡淡的斥責。“教王豈是這幫肖小可以望項。”
“確實愚蠢,卻也不能小視。畢竟左使在教多年,黨羽眾多。”
“有右使及夔長老在,又有千冥率七殺相佐,料也翻不起大浪。”
“按說確實如此,可誰料到左使喪心病狂,居然煽動了淬鋒營,那幫鼠輩鬧起來倒是讓人頭疼。”
“淬鋒營……迦夜終於微微色變。“那不是夔長老的……”
“夔長老治下不力,疏於警戒,蹈此大亂,縱然全力格殺了多位叛黨也難贖其罪。”
“教王可有受驚?”
“教王早有明見,著緋欽紫夙護衛內殿,本當無事。”他笑容似帶三分狡黠。“結果緋欽竟然借內亂之機叛教而出,弒殺組措手不及,被左使攻入正殿,險些驚了教王。”
“那時千冥處於何地?”
“說來慚愧,我與夔長老合力擊殺梟獍兩位長老,未及分身。”
“右使安在?”
“右使率弒殺組迎擊亂賊,雖然力斃左使,卻也身受重傷,眼下僅靠參湯吊著一口氣。”
迦夜沉默良久,“想不到左使陰謀竟然如此險惡。”
“迦夜奔波一路風塵,還是先回去休息吧。”男子俯首探近,未近身她已飄然退開。
“多謝千冥好意,待我先向教王問安。”
“教王還在歇息,目前只留紫夙於殿內,其餘人等一律等候通傳。”他無趣的揚揚眉,不懷好意的輕笑。
“教王喻旨,概莫能外,自然也包括你。”
左右二使互拼,三大長老齊墜,淬鋒營與弒殺組白刃相見。
數日之間,教中內鬥變幻至此,怎不教人驚心動魄。
他極擔心九微。
大變之中處境如何,實在令人牽掛。
那日眉目飛揚的少年可還安然?
直到看見熟悉的笑臉,他才放下了久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