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準確記載的地震訊息。但為什麼不能變被動為主動?這個訊息可以由別人上奏,也可以由自己人比如洪松上奏啊!這樣既能滿足洪松的情懷,讓洪松發洩出對苦悶現實的失望,又能避免他被天子追殺的危險,同時還能幫著抬舉一下洪松的江湖地位。
項成賢見方應物忽然呆呆的沒動靜了,便知道這個老朋友肯定有靈光閃現。與方應物認識了這許多年,對方應物的一些習慣早知之甚詳了。
半晌過後,方應物醒過神來,看了看項成賢和洪松。“兩位兄長聽著,下面這些話,我只在這裡說,不可入別人之耳。”
方應物越是莊重,項成賢和洪松越是疑惑和好奇。只聽方應物又說道:“據我所知,泰山今年以來已經有數次地震,天象如此,安得不是有警於人事?”
項成賢和洪松面面相覷,關於泰山的政治意義。官場中每個人都知道。這不是普通的山,是天下群山的宗首。別的不說,只說帝王泰山封禪的概念,就知道泰山的獨特地位和象徵意義了。
可以說。泰山連續數次地震絕對是天大的示警,嚴重程度甚至比去年元旦的墜星事件還要大。
項成賢連忙追問道:“這樣重大的天災,為何不見聞於朝廷?”
方應物答道:“泰山一代地震發生了幾次。只一次可能還沒那麼嚴重,只算偶爾現象。但兩個月裡發生數次就不是小事了。
大多數人可能沒將這各自都算偶然的幾次聯絡起來想,但遲早會被有心人覺察到。而地方也不敢胡亂奏報,大概還需要最終確定。無論如何,我敢說泰山地震事情遲早會被人掀出來說。”
“你怎麼知道的?我沒記得你曾經翻閱大量奏疏找出痕跡?”
方應物故作神秘的說:“東廠,你懂得。當然你們可以說從商人嘴裡聽到,然後仔細翻檢了有關奏疏裡的蛛絲馬跡,總和起來才發現情況之嚴重。”
出於對方應物的信任,項成賢對這個訊息本身不懷疑,想明白了其中因果,興奮的拍著洪松道:“洪兄,你有救了!”
洪松臉色發黑,什麼叫“有救了”?忒不吉利!
方應物對洪松道:“我想,讓洪兄你充當奏報泰山地震的人,確實是一個好主意。我就不信,出了泰山連續地震為示警,陛下這種迷信敬畏鬼神的人還敢換太子,而洪兄你就充當了挽回時局的人!”
項成賢幫腔道:“是極是極!洪兄若你上了這封奏疏,等若是力挽狂瀾,立刻前途無量,上升的道路便開闢出來了!於公有利於己也有利,為何不做?”
洪松感到深深的蛋疼,之前自己明明是要當不惜自身的諍諫直臣,剛才還死氣沉沉般的壓抑。怎麼被兩位老友三轉兩轉的,就轉到怎麼設計才能得利、才能升官上面來了?氣氛也從嚴肅緊張變成團結活潑。
洪松本性不願意幹這些投機取巧的事情,真心不想被帶歪路帶到溝裡去。當年方應物和項成賢鄉試舞弊,洪松就沒參與,結果比兩人晚了一科才考上。
故而他有心拒絕道:“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惜非吾之本志也,聽你們這些取巧主意,要壞了我的修養。”
對付這種典型的精神潔癖,方應物是專家,非常熟門熟路的專家,實戰經驗非常豐富的專家,都是從自家父親身上練手練出來的應付洪松這種比父親方清之還不如的一年級菜鳥,簡直手拿把攢。
只見得方應物臉色一整,大聲喝道:“洪兄!這是最後挽救東宮的機會,明明有辦法你卻不去做,只管一味要上疏賣直批龍鱗!我看你就是為了自己的名聲,故意沽名釣譽!”
“我”洪松一時無語,明明不是這個意思,但卻被方應物說成這樣還不好反駁。
項成賢也幫著落井下石道:“洪兄你若不寫泰山地震的奏疏,我就連夜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