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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部分

裡面隱隱約約有個幼兒。

咳嗽一聲。方知縣拿出官威喝道:“你這婦人,不惜拋頭露面擅自擊鼓告狀。實有無事生非之嫌,左右先打十棍以為懲戒!”

這時候。告狀婦人背後的幼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響徹公堂內外。兩邊衙役稍稍遲疑,沒有動手看向方應物。

方知縣皺了皺眉頭,無奈抬手道:“罷了罷了,念在爾等婦孺無知,這十棍暫且寄下。你是何人,有何冤屈要訴?”

那女子將狀子遞上,高聲叫道:“民婦何氏,要狀告當朝國舅爺,請大老爺為民做主!”

方知縣聞言沒看狀詞,驚疑不定的直接問道:“哪個國舅爺?”告狀的何氏答道:“週二老爺!”

週二老爺?方應物稍加思索就知道是誰了,定然指的是太后次弟,現為都督同知的周彧。

想至此處,方應物暗暗叫苦。當今周太后還活著又相當護短,周家正處在如日中天的時候。周老大剛由伯爵進位侯爵,老二雖然暫時沒有爵位,但就憑太后親弟弟這個身份就不能惹了,而在歷史上,這位周老二也晉封了伯爵。

叫苦歸叫苦,方知縣展開狀詞閱覽,他一字一句看得很仔細。

下面何氏開啟了話匣子似的不停哭訴:“民婦家住朝陽門外十里,本有耕地三十畝,去年被那週二老爺強行佔去,民婦夫君一病不起就此亡故,請青天大老爺做主哇!”

方應物想好了說辭,把狀子丟下來說:“你是大興縣人,本案所涉及土地也在大興縣縣境內,故而告狀該去大興縣告,到宛平縣來豈不是南轅北轍?本官饒你擅自擊鼓之罪,且去罷!”

何氏婦人扯著嗓子叫道:“大老爺這話渾沒道理,週二老爺住在西城,正是宛平縣縣境,如何不能到宛平縣告狀?”方應物冷哼一聲,怒道:“胡攪蠻纏!退下去!”

何氏婦人一屁股坐在公堂上,抹著眼淚哭天喊地:“公堂之上天黑哇,所謂青天也不過如此哇,外面人吹得響,其實都是混賬官哇!”

方應物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暗罵一句真是個潑婦!明明是大興縣的事情,偏要到宛平縣來告,難道是覺得他方青天好欺負麼?就從她的說辭來看,這絕對背後有人指點,不然一個種地的農婦怎麼懂得如此答話?

若是換成別人搗亂那就很好解決,一通亂棍打出衙門就是,再狠點就以擾亂公堂的罪名直接關進大獄。

但是對一個抱著幼兒的婦人,甚至疑似是孤兒寡母的,方知縣還不至於沒人性到如此地步。一時間沒有好主意,暫且只能乾瞪眼看著何氏婦人撒潑。

何氏婦人又爬了起來,仰天控訴道:“偌大個官府,卻沒地兒說理,天公地道在哪裡?不如死去算了!”

說罷,她抱著幼兒一頭向柱子撞去。所幸旁邊有個皂隸眼明手快的推了她一把,沒撞到正中,只是擦著柱子邊滾到了地上,並把頭皮蹭出一道血痕。

我靠!方應物驚得站了起來,這潑婦真要因為告狀不成撞死在公堂上,那他方知縣無論有理沒理,這名聲可就不好聽了!於是連忙叫道:“你的狀子本官收了收了!”

何氏婦人又從柱子後爬過來,叩頭道:“請青天大老爺為民婦做主,民婦感激不盡!”

這時候真是最討厭聽到“青天”兩個字了!方應物痛苦地揉著額頭,生怕她又想不開,壓低了聲音好言好語勸道:“你先回家去,等待本官傳喚。”

何氏婦人答道:“民婦家破人亡無處可回,就在縣衙大門外牆角里候著,大老爺若要斷案,隨叫隨到。”

我日!方應物咬牙切齒,這潑婦要天天堵在縣衙門外大喊小叫的,自己想拖延都不好拖延了。若多拖上幾天,指不定又傳什麼流言了!

別人當然可以不在乎流言,但他方“青天”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