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故而三年又三年。眼瞅著小姑娘變成了老姑娘。
每每想到這裡。方應物除了深深愧疚真沒有什麼好說的。與汪芷會面時總能見到孫小娘子。但他卻相敬如賓,不敢去碰孫小娘子,唯恐不負責任的亂來真禍害了孫小娘子終生。
不過這樣一個明眸皓齒、英姿颯爽。又具有獨特身份和技藝的美人出現在京師,自然會引來別人的的垂涎。
假如不是汪直的身份足夠強力,幾乎能擋住所有人的覬覦,孫小娘子絕不可能安穩的過了這許多年。但這個世界上總有身份不次於汪直的人,比如眼前這位侯爺。
周壽等了會兒,卻不見方應物回答,便再次開口道:“我不管你與孫夫人之間有何過往,她說讓我來問你,故而今日只想聽你一句話。我這個面子,你給不給?”
方應物暗暗感嘆,純良的孫小娘子終於變得腹黑了啊,一定是被某個性別錯亂死太監帶壞的。她這樣的說辭,明顯就是想借著周壽的口來迫使自己表態。
說真的,如果孫小娘子根本不想搭理周壽,難道以汪芷的能力,還能擋不住周壽?最起碼阻絕周壽與孫小娘子的聯絡總可以做得到罷?汪芷是萬貴妃一黨的,不賣周壽麵子完全可以。
所以必定是孫小娘子起了心思,想借此來試探自己。被“自己”的女人這樣不顧大局的“算計”,但方應物卻生不起氣,半點惱怒都沒有。
一個女人不計利益,默默等待了自己這麼多年,從豆蔻年華等到了年過二十,忍不住要說法很正常。說到底還是自己被世俗和功名利祿所拘束,因而對不住她。
不過方應物愧疚歸愧疚,但也不是“祝你們幸福”的蠢貨。他有一點很自信,這個時代的女人,能嫁給自己絕對是最幸福的結局,哪怕是當妾室或者見不得光的外室——自己比這個時代所有的男人都靠譜。
拿定了主意,方應物開口對慶雲侯反問道:“明人不說暗話,君侯真的是偶然遇見孫夫人?那也太巧了罷?”
“我當了十來年鰥夫,始終未找到稱心的婆娘,有人介紹了孫夫人,瞧見了一次我也覺得不錯。再說又是個有誥封的奇女子,配得上我。”
周壽一邊想著孫夫人的樣貌技藝,一邊色眯眯的說,這般絕品女人簡直天下少有,可惜被方應物這小白臉迷住了。
不錯你奶奶的,你一個五十多歲老頭子也配!方應物忍住怒氣又問道:“敢問是誰如此多嘴?”
周壽坦然答道:“告訴你也無妨,閣老劉珝說的。方大人也別兜圈子旁敲側擊了,該告訴你的我都告訴你了,你就痛快給個準話。”
原來如此!方應物恍然大悟,估計劉珝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知道了自己與孫小娘子之間的**情感,便使了個挑撥離間之計,製造周壽與自己的矛盾。
周壽這個老色鬼還真就上了當,今天請來自己也是找準了時機,算定自己不敢翻臉,就像剛才算定劉棉花不敢翻臉一樣。明目張膽的就是要趁著這個敏感時機,逼著他們兩個從命。
面對周壽的催促,方應物正色答道:“在下雖然身在紅塵,做過不少違心事情,也有不少人因我而倒黴。
但在下卻有一句話始終不曾忘記,那就是人不負我,我不負人。所以若孫小娘子不負我,我也不會負她,拱手相讓的事情做不來。”
周壽這些年依仗太后庇護,為人處事霸道慣了,根本沒想到方應物在這種壓力下,還敢駁回自己的面子,臉色便隱隱顯出幾分猙獰,咬牙道:“你方應物竟然為了一個本可不相干的女人,掃我的面子?”
方應物毫不畏懼的答道:“君侯莫要以為天下人都是任爾予取予求。”
周壽冷哼一聲轉過頭,對旁邊好半天沒有存在感的劉棉花問道:“劉閣老,你是他岳父,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