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深入了,不可能繼續退讓,還是我們主動退避三舍,讓他們先走的好。俗語云,窮寇莫逼,小心狗急跳牆。”
牛校尉猛然一拍車沿,“方秀才所言有理,我們照做!”
但旁邊的馬校尉苦笑幾聲,“今日方秀才次次都有理,但哪次說中了?難道不信邪,這次還照做?”
方應物輕哼一聲,“那我還有個主意。那幾個達賊距離稍遠,並不靠近橋面,如此我們全部集於一側,以馬匹和車輛為掩護,慢慢的過橋去。
等過了橋就迅速沿河往下游走,遠離此處。這就等於賭他們也想放我們走人,不會衝上前來廝殺如何?”
牛馬二校尉一頭冷汗,讓他們迎著達賊向前過河,很考驗人品和膽量。
方應物嘿嘿笑道:“要麼在這邊沿河往下游走,要麼就過河去。左右就這兩種法子。二選一,我不做主,你們選一個好了!”
馬校尉與牛校尉對視一眼,無奈道:“還是從這邊走得好。”
定了主意,一干人便以車馬為掩護,彎著腰牽馬緩緩前行。一邊警惕對岸達賊,一邊向下遊方向而去。
這次方應物的推測沒有落空,那些達賊果然只在河對岸兜圈子,並沒有追殺之意。
直到看不見達賊人影了,眾人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駕馬的駕馬,上車的上車,繼續全速向下游去。
這次運氣委實不錯,走了十幾里路後,又發現了一座木橋。方應物等人便從這裡過了河。
只是如此一來,距離榆林和邊牆更遠了。等於是繞了一個更大的圈子。但與生命安全相比,多繞一兩百里路。實在不算什麼了。
西北人煙比內地稀少得多,而方應物和孫敬都不敢在城堡之外的地方過夜。於是當晚沒有在野外露宿,兩輛車都連夜趕路,偶爾休息打盹片刻而已。
在路上,方應物又找孫小娘子搭起話來,不住的稱讚孫小娘子是世間罕見的紅粉英雄。
孫小娘子被方應物誇得臉皮受不住,無奈道:“一點都不稀罕,剛才你不也見了個別家女子騎馬射箭?”
方應物十分奇怪,“什麼時候見到的?”
“幾個達賊裡。胯下馬匹被奴家射傷的那個,其實就是女子。她頭盔都掉了,你還沒發現麼?”
方應物訝異道:“果真如此?我還真沒有注意到。”
“不騙你,我看的清清楚楚,肯定是女人。”
方應物想了想,一來當時他震驚於孫小娘子神射功夫,只顧得看孫小娘子了;
二來那幾個達賊都是全身皮甲,露出的臉部面板都比較粗糙,遠遠看去。若非細心分辨外加眼神好,誰能看得出男女?
這女達賊肯定不是平常人,難怪她的馬受傷發瘋後,另外幾個達賊緊緊去追趕。對另一個落馬達賊不管不顧。
不過她這行徑也真夠奇怪的,好好的女人家當什麼偵騎,現如今北虜還不至於缺男人到如此地步罷。。。。。。
方應物突然閃過一絲念頭。根據他的歷史知識,當前在河套附近盤踞的幾個北虜部落裡。有一個是名義上的蒙古大汗滿都魯。
這次來高家堡寇邊的達賊,沒準就是滿都魯大汗。滿都魯此人在史上不算出名。但他的一個夫人卻很有名,史書上稱為滿都海。
這位滿都海夫人能征善戰、能騎善射,屢屢親臨戰陣。最有意思的是一年後滿都魯去世,她卻嫁給了自己的侄孫子。。。。。。難道剛才遇到的就是她?
方應物有點後悔,若真如此,剛才就該想辦法搏一把,不管殺了她還是俘虜她,都是不可多得巨大功勞!
不過現在想起這些,沒什麼用了,歷史很奇妙,自己卻錯過了改變歷史的機會。
一口氣行了將近兩百里路,到了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