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的站班軍士是傳令照做。
等了將近一個時辰,這才陸陸續續的將人都帶到。此次在公館應付北虜使者的差役十人,看守軍士三十人,連同公館管事、通事一共四十二人,將大堂下擠得滿滿當當。
薛鎮撫沒好氣的對方應物道:“方秀才你開始審罷?”
方應物站在臺階上,掃視一遍堂下,冷哼道:“聽說公館裡有個韃子失蹤了,你們誰知道線索的?可速速招來。”
人群裡或許有竊竊私語的,或許有垂頭不語的,但沒有一個站出來說話的。
薛鎮撫暗中鄙視不已,方應物這也太外行了,問案哪有這麼問的?巡撫大人也真是有眼無珠,派這種得志便猖狂的年輕人能查出什麼門道?他以為自己是哪顆蔥,堂下眾人憑什麼要答他的話?
再說就算知道點情況的,也不便大庭廣眾之下公開說,這與出賣自己人有什麼區別?方應物畢竟是外人。
方應物冷笑幾聲,轉頭對薛鎮撫道:“我看榆林衛裡無好人,給我打!堂下每人先二十殺威棒!”
薛鎮撫大怒,方應物本來就是一個有仇隙的外人,衛所衙署裡對他都很不爽。今天這方應物跑到榆林衛衛所衙署裡,二話不說,毫無理由的就公開打幾十人的板子,也太囂張了!
這與欺負到門上有什麼區別?真要讓他打了,那等於是榆林衛衙署上上下下臉面都被打光了,薛鎮撫不禁拍案而起道:“方應物你休要太肆無忌憚!”
方應物對薛鎮撫的指責嗤之以鼻,“你不肯動手?那便讓隨我前來的巡撫標營軍士動手!”
方應物帶來的八名軍士站了出來,堂下一片譁然,一時間吵鬧聲沸反盈天。方應物厲聲喝道:“此事涉及韃子,絕對從嚴處置!既然不肯招供,誰敢反抗就是裡通外國!”
簡直喪心病狂、不可理喻!薛鎮撫心裡大罵幾句,卻冷汗直流,情勢演變至此,他快招架不住了。
這方應物要是講理那還好說,但現在方應物明擺著就是來趁機找事報復的,根本無法溝通。可是此人又拿著巡撫手諭,除了彭指揮親自出面,誰也頂不住。(未完待續。手機使用者請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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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汪太監佈局(求月票)
方應物在榆林衛所衙署鎮撫司大堂這裡跋扈了好半天,叫囂著要打四十多人的板子。時間眼看著已經到了午時,但衛所指揮使彭大人依舊沒露面,只有衛所鎮撫薛大人苦苦支撐。
這並非彭指揮使不在衛所衙署內,恰恰相反,他此刻就在內衙裡,不過彭指揮正在接待一名舉足輕重的客人。
這名客人就是延綏鎮守太監張遐。張太監也是上午到的衛所衙署,但他不像方應物那般高調,而是很悄悄的從後門進來的,沒有引起外人注意。張太監的來意很重要,所以彭指揮顧不上方應物了。
聽到薛鎮撫派人稟報說方應物找上門來,彭大人只揮了揮手說“知道了”。那方應物只不過是靠著巡撫得志猖狂的毛頭小子,與大事比起來什麼也算不上。
張太監不急不緩的說:“這次汪公奉旨巡邊,重點在延綏,急需在本地招攬可用之人,所以傳書與我詢問。我覺得你還算不錯,便推薦給了汪太監,對你而言是個機會。”
彭指揮聞言頗為興奮,他短短几年內能將新設的榆林衛打理的井井有條,只不過沒有戰功亮眼而已,所以自覺還是有幾分才能,只不過欠缺一些通天渠道。
武官與文人不同,文官體系歷經近百年發展,早已在科舉基礎上形成了一套完整的規則。
文人即便沒有任何人脈,但只要融入了規則,比如考試成績好。一樣有飛黃騰達的機會,正所謂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而武官上升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