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般的相貌,就象精心飼養的一匹肥胖的哈巴狗;上等細麻布的衣領,好神氣!……
我的科佩金裝著木腿磕磕絆絆地很不容易進了接待室,規規矩矩地站在牆角落裡,生怕胳膊肘兒把美洲或印度的什麼描金瓷花瓶碰掉地下。 哎,不用說,他在那兒站了很久,您想象得到,因為他到的時候,主將,在某種意義上說,才剛剛起床,侍僕可能才給他拿去了一個大銀盆供他洗各種地方。我的科佩金等待了四個多小時,終於一個副官——可能是值日官——走了進來,說:‘將軍馬上到接待室來。’這時接待室已擠得水洩不通了。那些人都不象我們都是四五品官、上校,官小職卑,有的大肩章上還閃爍著粗通心粉一樣的絛帶,一句話,整個兒是一個將校團。 屋裡突然出現了一陣微微可以察覺出來的騷動,好象刮過一陣輕風一樣。 這兒那兒發出了‘噓’的聲音,終於出現了可怕的寂靜。大人進來了。哎,您想象得到:國家需要人才嘛!臉上,可以說……同官銜相稱,您明白……同高官……那種神情,您明白。 接待室的人,不用說,馬上全都站得筆直,戰戰兢兢地等著,在某種意義上說,這是命運的決定。 大人一會兒走到這個面前,一會兒走到另一個面前:‘您為什麼事情來的?
您有何要求?
您是什麼問題?
‘終於走到了科佩金面前。 科佩金鼓足勇氣說:’如此這般,大人,我流血犧牲,沒有了,在某種意義上說,一隻胳膊和一條腿,不能作工,斗膽前來乞求皇上恩典。‘大人看到他裝著木腿,右衣袖空著繚在制服上,說:’好吧,過兩天來聽信兒。‘我的科佩金走出門來,幾乎要高興得叫起來:
一是他受到了最高長官的接見;二是現在他的撫卹金問題,在某種意義上說,終於要解決了。 您知道,他懷著這樣歡快的心情在人行道上一蹦一跳地走著。 他進帕爾金酒館,喝了一杯伏特加,我的先生,他又到倫敦飯店要了一盤帶白花菜芽的肉排、要了一隻有各種花樣的閹母雞,要了一瓶葡萄酒,晚上又去看了戲,——一句話,您明白,他痛快了一頓。 在人行道上,他看到一個苗條的英國女人走得象天鵝一般,那樣子,您想象得到。 我的科佩金心花怒放,您知道,他邁著木腿跟在她後邊磕磕絆絆地追起來,追了一陣,他想:‘不行,這要等得到撫卹金以後才行;我現在有空兒太忘乎所以了。’於是,我的先生,過了三四天,我的科佩金又去尋大人去了。等大人出來,他說:‘我來聽大人吩咐,對我所患的疾病和殘傷……’以及諸如此類的話,全都是打著官腔說的。 大人呢,您可以想象得到,馬上就把他認出來了,說:‘好吧,這次我什麼也不能對您說,只能告訴您要等皇上回來;那個時候無疑要對傷殘官兵做出安排,沒有皇上的,呃,聖旨,我沒有辦法。’鞠了一躬,您知道,那意思就是——再會。科佩金呢,您想象得到,出來以後心慌意亂。 他本來以為第二天一來就會發給他錢,說:‘親愛的,拿去吃喝玩樂吧’;沒曾想得到的回答是要他等待,而且也沒說等到什麼時候。 他垂頭喪氣地下了臺階;象一條獅子狗被廚子澆了一身水:夾著尾巴,耷拉著耳朵。 他想:‘哼,不行,我要再來一次,說實話,我快沒有飯吃了,——不幫助我,我,在某種意義上說,快要餓死了。’一句話,我的先生,他又到皇宮街去了;門房說:‘不行,不接見,第二天來吧。’第二天也是這樣答覆;門房連看都不願看他。 可是他衣袋裡的藍票子,您明白,只剩一張了。 以前吃飯是一盤菜湯、一塊牛肉;現在只有到小鋪去花兩個銅板買一塊鹹菜或酸黃瓜就麵包吃了,——一句話,這個可憐蟲沒有錢吃飯了,而食慾呢卻象餓狼一樣強。 從一傢什麼餐館門口過——餐館裡的廚子,您想象得到,是個外國人,一個憨態可掬的法國人,穿著荷蘭襯衫,繫著雪白的圍裙,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