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部分

也不燙成捲髮,也不理成法國人說的“聽天由命”式,——他們的頭髮不是短短地剪著,就是光光地抿著,他們多半是滾圓胖大的臉型。 這些都是本市的達官貴人。 是啊!胖子比瘦子要善於立身處世。 大多瘦子是聽人吩咐的,或者只不過在哪裡掛個名,成天東遊西逛;他們好象是過於輕浮的存在、完全靠不住。 胖子們卻從來不坐偏座,坐的總是正座,一坐下來,就穩當牢靠,即使座位被坐壞壓碎,也還是照坐不誤。 他們不喜歡擺闊;他們身上的禮服不象瘦子身上的剪裁的那麼講究,可是他們的錢匣裡卻裝滿了上帝的獎賞。 用不上三年瘦子就會把農奴典押得淨光;胖子則不聲不響,可是一看——他卻用太太的名義在市區的一頭兒購買了一所房子,接著在市區的另一頭兒又買下了另一所房子,不久在市郊又添了一座小村子,然後連同農田買進了一座大村莊。 最後,為上帝和皇上盡職盡責的胖子,贏到了人們的崇敬之後,便告老還鄉,當地主、當體面的俄國式紳士老爺,過起慷慨好客地生活來,而且過得極好。 在他身後一些瘦弱的繼承人接著便出現;這些瘦子呢,就會按著俄國人的慣例,把父親的家產以駟馬難追的速度揮霍一空。 毋庸諱言,奇奇科夫在觀察這個社交場面的時候心裡幾乎就是這樣想的,結果他便加入了胖子的一夥。他在這堆人裡幾乎見到的全是一些熟悉的面孔:督察官,長著兩道烏黑的濃眉,時而眨巴一下眼,好象在說:“跟我來,老弟,到另一個房間去,我告訴你一件事兒” ,事實上他卻很少說話,老成持重;身材矮小的郵政局長,談吐詼諧,愛發哲理性的議論;處事精明的公證處長,待人和氣。這些人跟他都象歡迎老朋友似地打招呼,奇奇科夫則報之以微微側身的鞠躬,雖然側身,無愉快之感頓生。 在這裡他認識了待人隨和、彬彬有禮的馬尼洛夫,以及看來有些笨手笨腳的索巴克維奇——第一次見面這人就踩了他一腳,說了聲:“請原諒”。大家立刻把紙牌塞到他手裡,同樣他也有禮貌地鞠了一躬,把牌接過來。 他們圍著鋪綠氈的牌桌坐下,一直坐到吃夜餐。 象開始全神貫注地做一項重要工作一樣,都停止了一切閒談。 郵政局長儘管是一個很愛高談闊論的人,可是就連他紙牌一經到手,臉上也立即擺出一副深沉的表情,下嘴唇裹起了上嘴唇,在打牌的全過程中始終沒有放。 出大牌的時候,他總是用手使勁地敲著桌子,說一句什麼——如果出的是皇后,他就說:“神父的老婆娘,去吧!”如果出的是國王,他就說:“坦波夫的鄉下佬,去吧!”公證處長出牌的時候則說:“我揪這老頭的鬍子!我揪這婆娘的鬍子!”到打牌桌上的時候,一會兒會聽到這樣的話音:“噯!沒有別的出,聽天由命了,紅方塊出馬吧!“或者幾聲簡單的吵鬧:”紅桃兒!蟲蛀的紅桃兒!黑桃兒!“或者”小黑桃兒!黑傢伙!發黑的小桃兒,“或簡單地喊一聲:”黑東西!“——這些渾名是他們在自己的圈子裡給各種花色的牌起的。 牌打完以後,照例他們鬥起嘴來,聲音極高。 我們的來客也參加了鬥嘴,但他非常巧妙得鬥,使大家都看到他的嘴也沒有閒著,卻又感到他的話並不難聽。 他從來不說“您出錯了牌”,而是說“蒙您錯出了牌”,“我有幸收了您的兩點”,等等。 為了爭取對方更多地支援自己的觀點,他總是先遞過去鑲著琺琅花紋的銀鼻菸盒,人們可以看到鼻菸盒底上的兩朵紫羅蘭,增添香味用的。 上邊談到的兩個地主馬尼洛夫和索巴克維奇引起了來客的特殊關注。 他馬上把叫公證處長和郵政局長到一旁,開門見山地打聽起這兩個地主的情況來。 他向他們提出的幾個問題說明,他不單是好奇,而且是有深謀遠慮的,因為這兩個地主各有多少農奴,莊園的情況如何,他首先問清了,然後才問到這兩個地主的尊姓大名。 他沒有用多少技巧就完全迷住了這兩個地主。 地主馬尼洛夫,還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