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粵境時,從一個浪遊至中國的扶桑浪人學得,再加以變化改良的,據那扶桑浪人說,這一招的來歷,是日本天下武術總教練,也就是日本武術的第一門派柳生英雄派的絕技,這日本浪人本是柳生門中的高手,因為犯了門規,畏罪潛逃,才逃到中國來,在縣境中也曾出過一陣風頭,後來見著司空老人,才知道中原武功的深奧,實是深如滄海,自己的這點武功,不過是滄海中的一粟而已,再也不敢在中國稱雄了。
司空老人在傳卓長卿這一招的時候,也曾對這一招的來歷說出,而且笑著說:“中原境內,豪傑雖多,但識得這一招的,只怕沒有幾個。”“、卓長卿方才施出這一招,果然使得別人莫名其妙。哪知這三個綵衣怪人一見面就喝破了這一招的來歷,卓長卿自是大感意外,卻聽得黎多大格格一陣怪笑,竟向那瘦佛胖仙道:“我先前以為你兩個武功好,哪知——嘻嘻,卻一點兒用也沒有,你兩個還發什麼威,炔回家算了。”
瘦佛胖仙兩人面上陣青陣白,胖純陽身上的肥肉也動不起來了,像只死豬似的呆立了良久,卓長卿望了他一眼,見他嘴皮動了兩動,似乎還想說話的樣子、便朗聲說道:“在下卓長卿,兩位如果有意復仇,只管來尋我使是。”
胖純陽面色一變,脫口道:“你姓卓,卓浩然是你什麼人?”
卓長卿肅然道,“正是家父。”
瘦佛胖仙對望了一眼,齊暗地嘆一聲,想到自己兩人雖然稱雄一世,卻敗在人家父子兩人的手上,心裡又是難過,又是灰心,狠狠瞪了那著彩農怪人一眼,掉頭就走,連落在地上的刀劍都不要了。
黎拿大、黎多二、黎多三,一起怪笑了起來。黎多三怪笑道:“這種衰敗還出來現身,真是丟人!”
卓長卿原來以為這三人與那胖瘦僧道兩人本是一路,此刻見他們對自己如此讚揚,對那僧道兩人卻如此謾罵,心下不禁大奇。
他卻不知道這三人本是海南劍派中的高手,曾經遠遊扶桑,是以一眼便看出卓長卿那一招的來歷。
這三人來到中原後,亦被醜人溫如玉請來助陣,但他們三人久居海外,對中原武林中人多不熟悉,也看不起,這其中他們尤其看不起那胖仙瘦佛兩人,在這數日之中已冷言熱語相互罵了多次,這三人武功雖不錯,但卻不識中原言語,說起恬來已是吱吱格格的讓人聽不清楚,與人相罵,自然更不是人家的敵手,是以便受了那瘦佛胖仙不少氣。
因之他三人便對瘦佛胖仙大有惡感,方才卓長卿與瘦佛胖仙動手之際,他三人只在林中看得清清楚楚,卻不出來幫助,只等到瘦佛胖仙不敵,他三人才慢條斯理地走來,一面故意對卓長卿恭維,一面又向瘦佛胖仙二人笑罵。
卓長卿只見這三人望著瘦佛胖仙一肥一瘦、一高一矮兩條身影幾個起落消失在夜色中,笑得更是得意,心中不禁暗忖:“這三人究竟是怎麼回事?說起話來卻又不像人說的,起的名字,更不像是人的名字,但看來武功卻像是甚為淵博,但三人此刻突然現身,究竟與我是友是敵呢?”
目光抬處,卻見這三人笑聲突然一起頓住,面容立刻變得森冷異常,六道冰冷的目光,一起望向卓長卿,哪裡還有半分讚揚之意。
於是卓長卿便又一次戒備起來,對這三人他並無絲毫畏意,使他心裡有些著慌的是這天目山中不知還有多少怪人,要是像這樣一個接著一個的現身,車輪大戰,倒的確是件討厭的事。卓長卿見這三人面色突變,心中亦有些懷恨,只見當中那黎多二突地搖搖晃晃地向自己走了過來,且又桀桀怪笑道:“你叫什麼名字?跑到這裡幹乜野—……”說到一半,他忽然想想“乜野”兩字乃是自己家鄉的話,別人怎會聽得懂,又想了想,方自接著又道:“跑到這裡幹什麼,我看你最好也像剛剛那兩個人一樣,快些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