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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上雖有刀劍薄繭,眉眼兒卻透出一點儒雅。

“他怎麼酸溜溜地?”我悄問去病。

去病說:“子卿雖然是將門子弟,喜好文多於武。”

“這叫家門不幸。”蘇武聽見了,笑嘻嘻拿下酒杯,“老父最大地願望乃是將門出虎子。”

別府裡的二百二十兩銀子封齊送來了。阿薩濟接下銀子,帶著人販子得逞的謙恭笑容揚長而去。

“兩位爺……”一個聲音冒出來。

莎麗兒絞著手指站在我們三人面前。

蘇武問她:“姑娘要去什麼地方?我們可以幫助你。”

莎麗兒地藍色眸子張大,如同火蓮盛開,花芯裡漾漾然欲滴出水來:“你們不帶我走?”

去病側過臉,看聽竹軒的窗外那盆放在窗欞上的沐野菊。花盤潔白,如墨綠色葉叢中閃爍的星點,那來自草原的芬芳,清香中帶著一點苦澀。窗外,尚屬於河西的凜風穿堂而來,快雪樓裡染上了一層清苦的氣味。

我看去病不愛管這個事情,只得自己對她說:“姑娘,我們不需要人手。”

“不!我要跟著你們!”

莎麗兒搶到蘇武的身邊,那神氣如一隻誓達目的不肯罷休的母豹,“我從家鄉出來,就是要進入長安城做最好的舞姬。”

她確實可以成為一個非常出挑的舞姬,當初璇玉雖然相貌平平,但是仍然在長安城名動一方,就是因為身材比較高,站在場中尤為矚目。這位莎麗兒姑娘不但身材非常好,而且,她的容貌充滿了西域濃眉深目奪目的美,隨便一站,便自然可以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

“姑娘,我們可以幫你脫身,但是,你的心願我們幫不了你。”蘇武說道。

莎麗兒的雙肩一塌,臉上是沒有經過掩飾的失望。

去病已嫌不耐煩。

我便遣一個店夥計安排了莎麗兒一處,讓她先吃些午飯。莎麗兒百般不願,也只得走開。

“我們繼續品酒論酒。”蘇武讓大家把視線回到面前。

第四章 秋聲悄有隨墜葉

去病這才有了興致,拿起一壺酒看著,壺上寫著“廣陵曲水”: “這是九江的米酒,聽說以肥肉吊在酒上,這油不知如何滲入這酒醴之中,味道甘肥。”

兩個人先將大漢朝的酒看了一個遍,一臉紈絝子弟的奢靡臉面。

兩人看一壺,品談一壺,再各喝一盞,那份豪氣爽快又與尋常貴族公子的氣質不同。

霍去病黑眸如凜冽的冷劍,襯著月色長袍,玉石腰帶,彷彿白雪中傲寒的蒼松;蘇武雅重裡帶著一股詩書之華,磊落沉穩,青衣布衫,猶如晨風中凝翠之幽竹。

去病喜歡軒敞,蘇武也不喜歡遮蔽,“聽竹軒”的翠竹門簾被捲起。門外的客人見兩位公子人如玉樹,氣若芝蘭,各色不同的酒不動聲色便喝將下去,這份酒膽與酒量令他們一個個看得呆了眼。

待看到兩人雜酒喝到微醺,於是,蒼松染了醉意,翠竹有了酡紅。風姿搖曳中說話談吐依然丰采翩然,初秋的清涼在他們之間化作落落春水,更是一個個看得掉落了眼珠。

一壺壺喝過來。

剩下三壺酒,去病看不明白,問那店夥計。夥計答道:“這一壺色澤深紅的酒是大宛的葡萄酒。”

“葡萄?”去病問,“我在長安城吃過的那甜甜的小果子可以用來釀酒?”他自喝了一口,“酸。”

那店夥計又介紹:“這是莎車國的十年陳釀,名喚‘夜攬光’。”

蘇武問:“為何要叫這個名字?”

“莎車國出一種玉石杯子,壁薄若紙,擊之若罄。只有倒入這種酒。月色下會泛出夜明珠的光芒來。”

“喔。”去病喝上一口。“也是果酒。”他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