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床的訊號響起,軍營裡一片緊張忙碌的樣子,大家要趕在吉時開拔,也要趕在吉時到達長安。
他們這個朝代為了鞏固邊防,京城設立的地方離邊境不遠,也許,很快的什麼時候,他們就可以回到那個讓大家心心念念不曾忘記的家鄉——長安。
我一個人回頭望向軍營所在的地方,那裡現在煙塵滾滾,旌旗翻飛,已經開始起寨拔營了。
他一定已經脫下那身帶著昨夜春梅清香的紅色長袍,換上威武的盔甲,恢復他鎮定的大將風度,站在寫著巨大“霍”字的大纛下了。
車轔轔,馬嘯嘯,縱然是萬馬千軍,一點一揮都在他年輕的掌握之中。大氅飛揚,鶻毛搖動,兵戈林立,士氣昂然,那裡才是他永遠的世界。
我騎在多多的身上,周隊長很遵守諾言地幫我把咪咪和拉拉找了出來,讓我帶著自己的馬匹回到野馬群中。
我運足陰陽眼的所有目力,試圖看到那萬丈煙塵裡的劍眉星眸,試圖辨清那翻飛大旗下的峻拔身影。
看了很久很久,我還是什麼也看不見。
我知道,從此以後,我空有一雙絕世的神眼,再也看不見自己想看的人了……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孤村遠樹心事違
兩日後,漢屬陽穀郡。
我側躺在地上,咪咪
用嘴拱著我的身體,想讓我站起來。我摸摸它溼潤的嘴:“自己回大漠去。”
多多咬住我的衣裳,要讓我重新爬上它的背,我搖搖頭:“帶著咪咪、拉拉自己回大漠去。”
我不想再動了。我躺在地上,很舒服。
這裡不錯,風暖暖的,太陽也暖暖的,幾天的工夫,小草已經長成了茸茸的綠色地毯,濃郁的花蕾愜意地綻放了開來,蓬勃的春天如同一場豐盛華麗的青春盛筵,在大漢朝的每一片疆土上散發著迷人的魅力。
伸起手臂,一截衣袖滑落,凝若皓玉的手腕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紅色血瘢。我用衣袖將這片醜陋的肌膚遮住。
我在陽光下合攏眼睛,呼吸著布料上鋪滿的陽光的味道,似乎就要沉沉睡去。
一種震動擊打著我的耳朵,我坐了起來。
遠處有一溜灰黃色的煙塵滾滾而來,是騎兵隊!我熟悉這樣的煙塵,數目大約在五十人左右。我回頭看看不遠處的村莊,炊煙裊裊,正是晚飯初熟的時候。
不會是匈奴人的散兵又來這裡劫掠了吧?
我站起來,爬上多多的馬背。剛才我已經把它的馬具都撤去了,現在只能抱著它的脖子控制身體的平衡。煙塵翻滾處,隱約可見的是雪亮揮動的彎刀和頭上跳動的髡毛——真的是匈奴騎兵!
“多多,走!”我催著多多向村莊趕去。
不是剛吃了敗仗嗎?怎麼又來了?村莊外一名老者正揹著柴禾踏著夕陽回家,我來到他的身邊:“老伯,匈奴騎兵!”
“什麼?”他回頭看見了褐黃色的煙塵,扔下柴堆向村莊跑去,我也跟著一起過去。
“快上馬!”我把他拉上多多的馬背,咪咪和拉拉跟在後面猛跑。我們來到村莊,老者跳下馬背,奔到水井邊上的一個粗大的銅片下,拿起一根棒敲打起來。刺耳的銅器撞擊聲擾亂了村莊寧靜的淡泊暮色。莊子裡頓時一片嘈雜。
人們拖家帶口地向村子後面的山林跑去,孩子們在哭喊,婦女們在尖叫,男人們大聲呼喊著什麼。我騎著多多反方向迎出去,匈奴人以掠搶糧食財物為主要目的,順便殺人,阻他們一下,也許那些村民可以逃出一條性命。
重新來到村口,匈奴人的快馬已經殺到了,長途驅策他們沒有任何放慢腳步的意思,五十多匹烈馬向我踐踏而來,我感覺到了自己想法的幼稚。我拉回多多的馬頭,向村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