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黑龍瞬間從他的手中呼嘯而出,原來是他手裡的馬鞭,電光石火直卷向飛獸的脖子,幾乎要將那比馬肚子還粗的脖頸勒斷。磷火從鞭子上冒出來,飛獸和那上面的騎手都在磷火中掙扎,但是還未發出拖長的慘叫,隨著握鞭的手腕抖動,他們便跌進了阿里朗的河水中。
幾乎沒有絲毫水花濺起,他們就那樣一沉到底。阿里朗的河水是沒有底的,也沒有浮力。它拒絕除了渡船之外的東西從那裡浮起來,否則又怎能攔住幾萬年來無數想要從地獄逃離的死者。那渡船和它有神秘的契約,而秘密的關鍵只有船伕知道。
羅斯門德只是坐在車裡默默地看著風景,那發生的一切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馬車很快上了對岸,繼續在樅樹林間飛馳,慕尼黑城堡近在眼前,那普通人要花一輩子的路程,在亡靈車伕的車輪下只用了一個鐘頭而已。又有一隻飛獸悄悄地從樹林後面的山崗升了起來,他們並沒有注意到。
這一個飛獸騎手比上一個更加謹慎,他看到馬車直奔城堡,就不敢再靠近。然而,當他迴轉打算離開的時候,幾乎是一百個火球或是標槍從樅樹林裡無聲地飛出來擊中了他,大大縮短了他的痛苦。那一切都是悄無聲息的,飛獸落地已經變成了灰燼,而馬車沿著陡峭的懸崖在山腰盤旋了兩圈,進入了慕尼黑城堡的大門。
不是第一次了,羅斯門德對慕尼黑的險峻和宏偉不再感到驚訝。他望著一抹彩霞懸掛在城堡的天空,聽著魔女的歌聲,似乎能夠感到一種心照不宣的禮遇。
街道上幾個彎著腰走過的黑暗牧師引起了羅斯門德的注意,他本人也是一樣用斗篷遮著自己的面孔,只是他的斗篷料子是最名貴的黑天鵝絨,那多少有些搶眼,讓他顯得不一樣。他在乎的原因是那些黑暗牧師先前不曾見過,那就意味著蔻蔻瑪蓮已經開始招募大量的殭屍或者是骷髏部隊,而此舉唯一的目的無疑便是大舉戰爭。
車子停在城堡的主樓,黑暗騎士肅立在兩旁,目不斜視。他們從來不管馬車伕帶來什麼人,馬車伕帶來的人他們管不了,實際上馬車也很少帶過什麼人來。蔻蔻瑪蓮一直在臥室裡焦急地等待著,像小女孩在視窗看了又看。直到房門開啟又關上,有力的手將斗篷輕輕從頭頂掀落,她便小鳥一般撲過來扎進懷中,動作猛烈就好像是高跟鞋讓她跌倒。
“親愛的……”
他們因為迫不及待而大口地喘息,將各自的氣息噴在對方的面龐上直到脖根。他們相互拉扯著倒向愛床,一切的桎梏都在他們的焦急面前變得粉碎。羅斯門德似乎在渴望著墮落一般肆無忌憚,而寇寇瑪蓮已經壓抑了很久,她貪得無厭,要了還要。羅斯門德有力而粗糙的手掌貼在她的腰上,欺侮她柔嫩得滲出水來的肌膚,而她的肌膚願意隨著那手掌變成任何形狀。
……
“乾杯!”
雲雨滋潤了久旱的心田後,薔薇裝飾的餐桌支起來了,但實際上完全沒有合騎士口味的菜餚,他們也不需要。他們有一種像血一樣紅的酒水,他們把酒在水晶杯子裡晃來晃去,彼此含笑凝望。對聖騎士而言,這是死裡逃生的溫馨故地,唯一放縱的地方;對寇寇瑪蓮而言,那男人是她漫長的生命裡寂寞心靈的唯一支柱。他們的愛悲傷而牢固,但是寇寇瑪蓮知道,就算是有一天他們都死了,那愛的故事也會長久地流傳。為了這個,她得冒險。
聖騎士先說話了,羅斯門德輕咳一聲:“咳,你以後通知我的時候,就不能別用那個詛咒人偶?想想別的方法,實在是很疼。”
在兩個相隔的世界之間,詛咒是唯一可以不受結界阻隔的力量,雖然痛苦,但也是唯一簡單有效的辦法。蔻蔻瑪蓮滿眼都是柔情:“我就喜歡看你受苦,聽你慘叫。再說,每次你留給我也就只有枕頭邊上那幾根頭髮,我自然想要更多,你又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