顱著她微笑的臉龐。
“幸好,我右耳還聽得見,要不然可就糟了,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她俏皮地眨眨眼,故作開朗地說:“你還記不記得古時候的人說過一段話……什麼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什麼的?你說,我會不會變成第二個樂壇上的貝多芬啊?”
她的樂觀令他更加難受,他情願她大哭大鬧,也不要她冷靜地接受這一切。
“貝多芬聽不見聲音,還創作出許多偉大的樂曲,你說,我會不會也寫出許多大賣的曲子呢?”她一派天真地抓著他的手臂問。
“也許吧。”
“那你現在還不快點討好我?這樣吧,乾脆簽下我當專屬的配樂師,以後就把所有的電影配樂都交由我負責好了。”
“那我的公司一定沒多久就會倒閉。”他苦笑道。
“你少瞧不起人了,搞不好我以後會變成很有名的配樂師,到時候你若找我作曲,我就要加倍收錢!”她像往常般,不服氣地昂起小巧的下顎。
“那就快點把藥給吃了,才能早點出院。”他拿起桌上的藥,遞給她。
她皺著眉心,撒嬌道:“這藥好苦……”
“快點吃下去,等你出院後,我有個驚喜要送給你。”他柔聲哄道,將水杯遞給她。
她乖乖地服下藥,仰頭喝了好幾口水。
放下水杯後,她正想問問他口中的驚喜是什麼時,他的手機鈴聲恰好響起。
他起身,走到窗臺邊接聽電話。
她望著他嚴肅的神情,猜想他大概是在談公事。
半晌後,他收線,走回床邊。“語涵,公司有點事,我必須要回去處理一趟,晚點再來陪你?”
“好。”
“要乖乖的,要是不舒服的話,記得按鈴通知護士,知道嗎?”他捧起她的臉,在她的唇上輕輕印上一個吻。
她馴順地閉上眼睛,承接著他的吻,在他的唇裡嚐到了苦澀的無奈與心疼。
“嗯。”她點頭,佯裝疲憊地閉上眼睛,準備休息。
他替她蓋好被毯,拉上窗簾後,輕巧地掩上門,離開。
確定他離開後,她強忍著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就算她再怎麼堅強,也無法不為自己的殘缺感到難過。
她佯裝樂觀、假裝灑脫,為的是害怕瞧見他自責的表情。
因為愛他,怕他難受,所以隱忍著痛楚,情願自己難過,也不敢在他面前掉淚,只敢躲在被窩裡,任憑一波波的淚水溢位眼眶,濡溼了枕頭,匯聚成一灘說不出口的苦楚……
經過一個多月的休養,溫語涵在安至雍悉心的照料之下,慢慢地康復,左耳上的繃帶也已經拆除,只剩下耳廓上淡淡的縫痕。
自從發生車禍之後,安至雍對她是百分之百的體貼。每次到了回診日時,不管多忙多累,一定抽出時間陪她去醫院,就連平常過馬路時,也總會記得慢下腳步,牽住她的小手。
因為他的體貼,讓她學會釋然,努力告訴自己,一切都只是意外,再多的淚水與怨慰,都不能改變這場悲劇。
如果身體上的殘缺能夠換得安至雍的愛,她覺得很值得,因為他現在表現的就像一個完美的丈夫,好到令她挑不出一點毛病來。
偶爾會讓她覺得心酸的是,他不再像以前那樣對她大呼小叫,說話的聲音總是愈來愈溫柔,卻忘了她的聽力已經不再敏銳……
繁星點點的夜晚,沁涼的風從車窗灌進來,溫語涵換上一襲墨綠色的洋裝,襯出一身白皙無瑕的肌膚。
安至雍將車於開到一間飯店前,將鑰匙丟給泊車小弟,體貼地繞過車頭替她開門。
她伸出修長的美腿,跨出車廂,與他十指交握,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