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樓仍然保持沉默。
跟帶回來時的驚慌不同,時間越久,他越冷靜。
跟骷髏一樣的乾瘦身體,癱在審訊椅上,也不管警察問什麼。
“範隊,那兩個也救回來了。”牛隊從醫院匆匆趕回來,分享最新情況。
這群畜生真不是人,救出來的女孩,各個都被打了毒針。
只有幾個,能和正常人一樣交流。
但也只能堅持很短時間。
毒癮一上來,她們就辨不清自己在幹什麼,警察問話,也都是答非所問。
說的最多的就是:我好難受,求求你,給我一針吧。
“花一樣的姑娘。”牛隊搖頭感嘆一句。
現在這樁事,不單單是跟Y市局撞案那麼簡單了。
“牛隊,馬樓不說話,看來還得重回那兩個死了的姑娘身上。”
範世諳輕拍他胳膊,“越早把這條線扯出來,才能避免悲劇。”
理是這麼個理,但該怎麼審,就成了現在的難題。
審兩個關鍵人物當然是最快捷的,但他們都閉口不說。
就只能從跟著他們的人著手,麻煩是麻煩了點。
一輪審過,有幾個交代,只聽到馬樓提老大,但沒見過他真面目。
而跟著他的左右手,劉龍和小刀,肯定更瞭解其中內情,他們的嘴也硬,得不到一點有用的東西。
曹斌氣的牙癢癢,“明明就差一步,就怎麼也捅不破。”
“那也不一定。”範世諳正一遍遍看兩人的審訊影片,試圖從上面找出破綻。
看的間隙,他瞄一眼老神在在玩刀的汪淼。
如果汪淼在的話,一輪省下來,肯定能找到其中破綻。
可惜...
範世諳搖搖頭,從汪淼參與第一起案子後,他對他這方面的能力,是越來越依賴,這可不是好現象。
又看了幾遍影片,範世諳定格在一個畫面上,反覆播放。
“不知道,馬哥一般帶劉龍,我只負責打打雜。”
小刀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不甘一閃而過。
“看來,他就是突破口。”
就像汪淼曾提過,有人的地方肯定有江湖。
是人就會妒忌。
讓小刀產生妒忌的源頭是劉龍。
......
“不可能。”小刀笑一聲否定,“警官,我被抓個現形,無話可說。”
“販賣人口,唆使婦女賣淫,判幾年,我配合。”
非常有‘職業素養’。
“劉龍主外,我主內,分工明確,他沒有參與山上那茬事。”
沒想到,他很看重兄弟情。
範世諳不慌不忙收起那兩個死者的照片,“義氣。”
他豎起大拇指誇讚。
“那麼多人,還都被迫吸毒,毒...”
範世諳敲敲桌子,“你也是道上混的,我們國家的禁毒力度你是看見的。”
“本來嘛,判個15年到頂了,扣除各種假、減刑,蹲個差不多十一二年就放出來。”
“涉到毒這個字,恐怕得再加10年。”
“到時出來了,也四十多了,不知道馬樓還收不收你?”
眼看小刀臉色一點點沉下來,範世諳又加了把火,“再遇見劉龍,你是不是得管他叫哥了?”
“那也挺好,大不了出獄後,重頭開始,大哥都是從小弟熬上去的。”
範世諳收起照片,裝進檔案袋。
“咔噠...”
範世諳按下門把手,門開,他毫不留戀走出去。
“等一下。”小刀叫停關的只剩下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