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尚臉微燙。
他想說什麼,但到底只是笑了笑,獎勵她一般的,倒了一盞酒,遞到了她眼皮下。
暮晚搖眸子彎起,毫不猶豫地接受言尚的敬酒,仰頭一飲而盡。
有言尚看著,她婚後飲酒不多,每次都是淺嘗輒止,如此才更顯得每次的吃酒機會很珍貴。
酒液香甜,郎君的害羞也香甜。這些都讓她腦子暈了,她想要更多的。
暮晚搖抓著言尚的衣袖,好聽的話兒就不要錢一般地流向他:「我十八歲時就喜歡你了!還在嶺南時我就喜歡你了!」
言尚笑,溫聲:「我知道。」
暮晚搖挑眉,言尚低頭:「我那時就知道你喜歡我。你若有若無地勾我時,我心裡是有感覺的。只是你那時姿調太高,我根本瞻仰不得。後來、後來……我覺得你的喜歡很不值錢,就算了。」
暮晚搖頓時反駁:「我的喜歡怎麼就不值錢了?」
言尚想了想,說:「因為你那時候喜歡我,我覺得和喜歡一隻小貓、一隻小狗沒區別。你就是看我好玩,喜歡逗我而已。因為你那時太壓抑,初入政壇又什麼都不懂,總被人算計。你需要給自己的生活找點樂子,恰好你覺得我好玩,就來逗我。
「但你其實並不想負責。我剛到長安的時候沒去找你,我覺得,你私下應該都是鬆了一口氣的。」
暮晚搖抿唇。
她以前的絕情,她確實無話可說。只是言尚說的他自己多無辜一般,就讓她不高興。
暮晚搖反駁:「你又如何簡單了?你不也一樣。那時你和我說話,經常說著說著就沒話了。不正是因為你心虛麼?我喜歡逗你怎麼了,你那般性情,不就是等著我撩撥麼?我看我親你的時候,你明明張嘴了……」
言尚一下子捂她的嘴,他臉紅啐她:「我那時只有十七歲,我什麼也不懂……」
暮晚搖拉下他的手,眼眸圓溜溜,又像貓兒一樣嫵媚:「什麼也不懂你也張嘴了。你分明對我就是有好感,就是一直不敢承認。我敢說,如果我當時要睡你,你也半推半就應了。」
言尚惱:「胡說!我絕不會那般的。」
暮晚搖還要反駁,但是忽一頓,覺得這是在幹什麼,像是要翻舊帳和他吵架一般。而爭的還是誰先喜歡誰這種問題。
暮晚搖不禁失笑,將頭抵在他頸上,她嬌媚笑道:「好啦,隨便你說,反正我心裡知道你有多好推倒就行。」
言尚臉頰滾燙,他側過臉,低頭無奈看她:「以後這種話,我們私下說就好。不要讓外人聽到了罷?」
暮晚搖偷偷地去拿桌上的酒盞,漫不經心道:「不。」
言尚:「……」
他沒說話,卻伸手按在了暮晚搖手上,制止了她繼續喝酒。暮晚搖從他手中奪酒壺,他卻不給她。
他平時對她總是隨隨便便,很少有忤逆她的時候,只有這個時候,言尚態度堅定地不給她酒,暮晚搖急得眼紅。
她嬌斥:「你欺負我!」
言尚低聲:「什麼叫『欺負你』?你晚上在宮宴上必然背著我喝了許多酒,我說什麼了?宮宴喝了那麼多也罷,回來後怎麼還要喝酒?喝酒傷身,你不知道麼?胃痛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讓誰傷心。」
暮晚搖仰臉,賭氣道:「我之前說錯了,和你成婚一點也不好。你對我管東管西,我去哪裡都要跟你匯報,你讓我不自由了。」
言尚輕聲:「婚姻本來就不是自由的。就是你這麼說,今晚也不能再給你喝酒了。」
暮晚搖見從他手裡奪不走酒,坑蒙拐騙他都不肯,她只好生氣地鬆了手。她板過臉,不想理會他了。
言尚見她這樣,遲疑一下,俯身來在她唇上親了一下。
暮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