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只問你,這件事你怎麼給我交代?”
張允原本是半跪在地上,此時他已經完全跪下去了,滿頭大汗,他不知道該自己怎麼辦才好,眼角餘光微微一掃,求援似的向蔡瑁望去。
蔡瑁至始至終都沒有表態,他當然明白張允目前的窘況,只是蔡瑁非常瞭解劉表,明明昨天晚上已經知道是郡衙在奴契上作弊,現在卻又不承認了。
這說明劉表的態度已經變了,極有可能是昨晚劉表召見了劉璟,劉璟已經將他說服,既然如此,他蔡瑁就沒有必要在這個關鍵時刻自找麻煩。
不過,張允求援的目光蔡瑁也看見了,這個時候正是拉攏張允的良機,如果放棄了,未免有點可惜。
蔡瑁沉吟一下,便向襄陽郡長史吳慶使了個眼色,讓他出面說情,不料吳慶卻裝作沒有看見。
吳慶也很為難,這是軍隊侵犯到了地方官府的利益,新年伊始,一把火燒燬了遊繳所,無疑是給襄陽郡官府一記重重的耳光,府衙上下都極為憤恨。
如果這個時候他吳慶再替張允求情,他就無法再在郡衙立足了,孰重孰輕,吳慶心裡明白得很,他就當沒有看見蔡瑁的暗示,扭過頭去吩咐手下,“那些圍觀民眾,不要讓他們靠得太近了。”
蔡瑁心中暗恨,只得在最關鍵處提醒張允,“張校尉,我想知道,這件事你向主公請示了嗎?”
張允並不是愚蠢到家,只是在重壓之下心亂如麻,一時沒有想到劉表的尷尬處境,蔡瑁的提醒頓時使他明白了,這件事他得替劉表承擔責任,替他背上這個黑鍋,否則劉表絕不會饒他。
張允連忙認罪,“卑職有罪,未請示主公便擅自出兵,以致士兵在混亂中失火燒了遊繳所,卑職願承擔一切責任。”
劉表心中終於鬆了口氣,這渾蛋終於有點明白了。
“那麼你承認是自己有罪了?”劉表目光緊緊盯著他。
張允低下頭,心中暗暗嘆息一聲,他還能說什麼呢?張允閉上了眼睛,“卑職承認!”
劉表點了點頭,回頭問蒯越和蔡瑁,“你們認為該如何處置?”
蔡瑁搶先道:“張校尉只是一時失察,並非真心犯錯,懇請主公看在他從前立功的份上,從輕發落。”
劉表不露聲色,目光又轉向蒯越,“蒯公的意見呢?”
蒯越迅速瞥了一眼劉璟,見他神色平淡,並沒有什麼深切之恨,心中暗忖,‘雖說這是嚴懲張允的良機,不過這件事涉及到主公,且真相不明,過於苛責反而會弄巧成拙,不如徐徐圖之。’
蒯越躬身笑道:“我支援主公的處置。”
得到兩大利益集團的表態,劉表知道自己該怎麼處置了,雖然還應該問問另一個當事人的態度,不過那是他晚輩,他不用太考慮。
劉表注視張允冷冷道:“你身為水軍校尉,假權謀私,擅自調兵,這是大罪,本應嚴懲,不過念在你在長沙郡戰事中的功勞,降你為水軍都尉,停俸一年,並剝奪部曲,你可接受?”
這個處罰令蔡瑁和蒯越都同時愣住了,他們二人,面面相覷,懷疑自己聽錯了,‘剝奪部曲’,主公竟然剝奪了張允的部曲,簡直不可思議,怎麼會這樣?
這個處罰對張允也是不可思議,降職停俸都只是臨時處置,張允能接受,但剝奪部曲卻嚴重損害了他的切身利益,意味著他從此手下再無一兵一卒,調動任何兵力都要劉表同意。
“你不想接受嗎?”劉表的聲音變得不滿起來。
張允心中恨之入骨,但又不能不接受,他含恨盯了一眼劉璟,只得悲聲道:“卑職接受一切處罰!”
“好!”
劉表處罰完張允,又對襄陽太守李圭道:“遊繳所即已損毀,可以重建,所有人員損失,加倍撫卹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