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紫自然是知道他的,甚至還過說書人改編他那本《大唐西域記》裡的故事。
比起古朝人,江凝紫距離唐玄奘所在的時代其實很近很近。
彼時他的徒孫還活躍在大唐各處,宣揚他們這一派的佛法。
得了江凝紫肯定的回答,楚留香接著道:「江家的這枚玉佩,便是玄奘法師在取經之後贈與當年從江中將他撿回去的金山寺長老法明的。法明和尚乃是出家人,何須此物?經得玄奘法師同意,將玉佩送給了他的俗家妹妹。他妹妹的夫家正是姓江。」
既然有名有姓,只要這家人還有人在世,總能找到痕跡。
楚留香又給自己和西門吹雪滿上酒,舉杯道:「說起來,幾個地方的青囊藥坊也出了力氣,楚某在此多謝二位。」
西門吹雪放下酒杯,隨口問道:「那玉佩為何要刻旃檀功德佛?」
楚留香重新回憶天峰大師說過的話,才道:「有傳言玄奘法師取得真經後,被西方佛祖封為旃檀功德佛,也許這就是原因。」
與其求其他神佛,倒不如他親身保佑。
答完西門吹雪的問題,楚留香用探究的目光看向他們:「其實這些事花夫人應當也知道,你們為什麼不直接問她呢?」
自己家的事情,花夫人合該清清楚楚。
「以花夫人的狀態,我們這些外人前去詢問,合適嗎?」江凝紫反問道。
楚留香頜首,他承認江凝紫說的確實有道理。
送走前來拜訪的西門夫婦,楚留香拿起酒罈,望著簷外隨風而動的青竹,一口一口慢慢地喝酒。
倒了倒空空的酒罈,他低頭輕嘆:「楚留香啊楚留香,有些事不要多問。」
離開楚留香的小院,江凝紫對西門吹雪說:「事情的來由問清楚了,還要繼續嗎?」
西門吹雪問:「你沒有其他想法嗎?」
江凝紫抬眸看他:「什麼想法,承認我是花家的孩子?」
西門吹雪道:「你為何不願?」
江凝紫道:「是不是有什麼所謂呢?我又沒有相關的記憶。比起這樣三番兩次的穿越,我寧可只是因為一場意外來到這裡。」
她遙望遠處的天空,聲音渺遠:「有我師父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西門吹雪覺得她的話裡的意思有些不對,有說不好是哪裡不對,只問:「那我呢?」
「你是你,我師父是我師父,」江凝紫自有一番解釋,「你見得到她嗎?」
西門吹雪可沒有江凝紫的本事,自然無法前往開元年間。
據江凝紫所知,這世上並沒有能證明一個人和另一個人親屬關係的實證。
所謂的滴血認親,其實是不能成為確切證據的。
只要她不承認,花家人也拿她沒辦法。
或許有的人對父母親人很渴求,但江凝紫沒有,她習慣了自己的孤兒身份,並且覺得自己有師門就已足夠。
西門吹雪的出現,於她而言是意外之喜,她和一個毫不相干的,建立了與血脈親人相似又不同的親密關係。
花家是個龐大而友好的家族,江凝紫在花家生活了兩個月時間,對花家人很有好感,卻沒有加入他們的打算。
西門吹雪被江凝紫問的無言以對,他會這般關心玉佩的事,也是因為這件事和江凝紫有關。
「那就到此為止吧,」西門吹雪最終說,「這件事我們不要再過問。」
江凝紫卻搖頭道:「真要不問,就應該在一開始就毫不關心。楚留香可是個人精,我們今日去找他,他估計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西門吹雪問:「那該如何?」
他知道此事最終還是取決於江凝紫的態度。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