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沒提要看全套,江凝紫也沒有特地演示。
梅林的同一處,西門吹雪按照他一直以來的習慣,清晨練劍。為了不傷及其他地方的樹木花草,江凝紫選在傍晚的同一地方練劍。
這裡梅樹被兩人比劍時外放的劍氣所傷,綠葉脫落,只剩光禿禿的樹枝。使用輕功躍至萬梅山莊上空俯視,這裡禿得格外明顯。
江凝紫最初學習醫術,是因為臨死前的遺憾形成的執念。等認真開始學習,她感受到了其中的趣味,隨之真正沉溺其中。
若說她最愛的,還是雙手握劍的時刻。伯牙遇子期,高山流水,琴聲傳情,劍就是她的伯牙、她的子期,她的知己。
萬梅山莊落日即落鎖,謝絕所有的訪客。
一位訪客踩著落日的餘暉,□□而入。
梅林之中一個淺綠色的人影翻飛,手上的劍光凌冽。
訪客摸了摸嘴唇上修剪整齊的鬍子,直覺告訴他,最好換一條路。
他的直覺救了他很多次,這一次,他仍然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
大紅色的披風招搖地從林中一閃而過,直奔著莊主居住的院落。下一秒,它離開了它的主人,掛在旁邊的梅枝上。
「姑娘!」訪客腳尖一轉,斜身躲開刺向胸口的劍,衣袖被劍鋒劃破,露出潔白的裡衣,「有話好好說。」
回答他的是步步緊逼的劍鋒,看著即將刺中自己咽喉的劍尖,訪客笑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輕輕一夾,要命的細長劍尖停在他的面前。
「姑娘,」他再次輕聲道,「這次能讓我……」
他的沉默,不是因為見到了誰,而是感受到另一把鋒利的武器正停留在他的頸側,隨時可以要他的性命。
「讓你?」江凝紫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小鬍子修得挺漂亮的小賊,「再讓你兩根手指頭嗎?」
訪客苦笑出聲,臉上沒了之前的輕鬆。
高手過招,只在分秒之間,他完全沒注意對方的右手上何時多了另一柄劍,更別談用另外兩隻手指夾劍。
「我倒想看看,陸小鳳的靈犀一指,和你的劍誰更厲害。」不知道何時出現的西門吹雪出聲,他走到陸小鳳面前,欣賞他此時的困窘。
「那我怕是保不住我的手指頭。」陸小鳳毫不在意頸間致命的武器,空閒的左手摸了摸自己新修的鬍子。
見兩人似乎是熟人,江凝紫便收了雙劍,對陸小鳳多說一句:「你若是沒練到每根手指都如金如鐵,我勸你別總用這種招式。武器斷了可修可換,手指斷了,就算能接上也不比從前。」
「姑娘教訓的是,」陸小鳳向她拱拱手,臉上帶笑,這人長著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在下陸小鳳。」
江凝紫向他回禮,「江凝紫。」
江凝紫本就是追著陸小鳳一路來到這裡,既然他不是真的賊人,她便沒了留下來的必要。今日她還有半個時辰的劍還沒練,她要回去練完。
向西門吹雪點點頭,江凝紫道:「我回去練劍。」
淺綠色的身影漸行漸遠,陸小鳳伸頭望著,面露好奇,卻見一道紅光急速朝他飛來,鋪天蓋地般遮住了他的視線。
陸小鳳掀開紅披風,英俊的臉在頭頂紅色的映襯下多了幾分魅惑。
婚禮在百年前又叫作「昏禮」,指在黃昏時舉行。
站在陸小鳳對面,目睹這瞬間的西門吹雪有些明白為什麼昏禮之後會有掀蓋頭的習俗。配上陸小鳳茫然的神情,這場景確實有趣。
「等你成親,可以讓新娘子為你掀蓋頭。」他認真為陸小鳳建議。
陸小鳳手腕一轉,這一抹紅回到了他的肩上,變成了正正經經的披風,「成親?那太遠啦」
他是浪子,是浮萍,是虛無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