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人真的很奇怪,」邀月站在嶽陽樓邊被移花宮買下的院子裡,用一種探尋的目光研究旁邊的江凝紫,「總是關心一些不重要的事情。」
江凝紫仔細洗了手,回了邀月的話,「人生在世,又有哪些事情是一定重要的呢?」
她從前覺得,山河破碎之時,他們這些習武之人沖在前方,保護普通百姓,輔助皇家守護大唐江山是一種責任。
她為責任而死,值得。
這就是她一生最重要的使命。
現在大唐消失於歷史長河之中,她的師門也杳無音訊,她不過是飄零在古朝的一片浮萍,無依卻自由。
這樣的她,隨心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好嗎?何必分清哪些事是重要的,哪些事是不重要的?
反正她人生最重要的事,早已完成。
江凝紫沒想到,自己隨口的一句話,竟讓邀月怔在原地。
「人生最重要的事?」邀月喃喃自語,白皙的面容在日光下竟顯現一種透明的光澤。
從江凝紫的視線望去,能清晰地看見她臉上一條條分明的血管中有血液在流動,她的皮和肉,在此刻都失去了顏色,將她的內裡毫不遮掩地表露。
「你沒事吧?」不知道邀月出了什麼情況,江凝紫慢慢向她靠近,探出手,想為她把一把脈。
還沒等她靠近邀月,一隻冰涼的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你別動她。」
江凝紫轉頭看向來人,對方長著一張鵝蛋臉,眼睛似一雙彎月,漾著流動的星河。她穿著一襲華美的宮裝,樣式與邀月一致,卻有細微的差別。
她對著江凝紫淺淺一笑,笑容裡滿是蜜糖。
她對江凝紫沒有敵意,握著她手腕的手也十分輕柔。
江凝紫眼中露著疑惑,她轉頭看向直立不動的邀月,眼神中充滿著極其複雜的情緒,「姐姐她在突破。」
「突破?」江凝紫聽後默默遠離邀月,她並不瞭解邀月所學的武功,但她清楚一個人突破的時候,旁人最好不要去打擾她。
不過江凝紫已然清楚來人的身份,「你是,憐星宮主?」
憐星微微一笑,「畢竟這世上能叫她姐姐的只有我一個。」
憐星顯然早就知道江凝紫的身份,畢竟這世上能用武力贏了邀月的人,她還是頭一個。
憐星與江凝紫並肩站立,一同注視著正在突破的邀月,她有些好奇地問:「剛剛你在和姐姐說什麼?」
雖然不懂憐星為什麼這樣問,但因為憐星給她的感覺不錯,江凝紫還認真回憶了一番,「好像沒說什麼,只是邀月宮主說我總是關心一些不重要的事。但大多數人不都是頭一遭來人間嗎?真的能分清楚哪些事對自己來說是重要,還是不重要的嗎?」
這是江凝紫的觀點,她不覺得有什麼,誰知道邀月到底理解成了什麼,才會突然突破。
「我和姐姐練的是移花宮絕學《明玉功》,《明玉功》一共九層,我們已經停在第八層有二十年了,沒想到姐姐今日竟然獲得了突破的契機。」憐星望著一動不動的邀月,說話的情緒極為複雜。
「停在第八層二十年很多嗎?」不瞭解《明玉功》的江凝紫問道。
憐星搖了搖頭,苦笑道:「二十年不多,在我們之前,從來沒有人能在短短二十四年間,將《明玉功》練至第八層。」
對於自己和姐姐習武的天賦,憐星一向是驕傲的。當然,她也有這個驕傲的資格。
「那不就行了嗎?」江凝紫不懂她們的苦惱,「練到第八層,已經超越你們的前輩了。」
江凝紫仔細瞧著憐星,覺得她雖然和邀月都停在《明玉功》的第八層,但能感覺到她還是比她姐姐要弱上一些,便努力安慰因為姐姐突破而有些失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