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櫻的拇指和食指始終捏著一根銀針,極其用力,已在指腹間留下一道深痕。
江凝紫不曾察覺,但一直跟在她不遠處的蕭飛雨卻看了個仔細。
蘇櫻深吸一口氣,盯著突然出現的蕭飛雨,她著一身男裝,卻毫不掩飾自己本為女子的身份,自有一股風流態度。
「怎麼了?」四下除了她們兩個,已無其他人,但蘇櫻的聲音仍舊不大,她一字一頓地說,「你知道她去了之後會面對什麼嗎?」
蕭飛雨不知道,但她看蘇櫻的表現便知,「你知道。」
既然她知道前方危險,為什麼不提醒江凝紫,反倒要對她下手?蕭飛雨不懂。
若不是江凝紫示意她保護蘇櫻,蕭飛雨是絕對不會留下來的,她肯定是要跟著江凝紫一起去探探無牙門的究竟。
可是蘇櫻的的確確是個絲毫不會武功的普通人,她又答應了江凝紫,怎麼能在這隨時會有無牙門人出沒的山林中丟下蘇櫻。
「我當然知道,」蘇櫻掙脫了蕭飛雨沒有用力的桎梏,反問道,「你也不知道無牙門?」
她義父不喜歡外人見到她,但她也不是沒見過外人。他們總將無牙門說得極為厲害,似乎是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門派。
以蘇櫻的聰慧,自然能看出他們是在真心實意地懼怕無牙門,或者說是在懼怕無牙門主,她的義父——魏無牙。江湖中人聞之色變的強盜組織十二星相之首,武功極高,詭計多端。
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麼同樣是會武功的江湖中人,江凝紫和眼前的這個男裝女子卻跟從沒聽說過無牙門似的。
「無牙門?」蕭飛雨挑眉道,「我必須要知道嗎?」
就憑她遇見的三兩無牙門人,也能看出這門派裡就沒什麼好東西,他們也配她蕭飛雨認得?
「十二星相?」
蕭飛雨搖頭。
「魏無牙?」
蕭飛雨蹙眉,她好像聽過這個名字,又不記得自己在哪裡聽過。
蘇櫻幽幽地嘆口氣,「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卻敢跑到這龜山來,真是嫌命長。」
她心中不知怎地有些難過,見到蕭飛雨,她才知江凝紫身邊已經有了別人。
是啊,像她這樣好的姑娘,身邊有別人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嗎?
蘇櫻希望自己在江凝紫心中是不一樣的,卻又不知道如何才能不一樣,她連第一個遇見她的人都不是。
「這龜山被無牙門買下來了嗎?為什麼我不能來?」蕭飛雨不悅道。
抱著江凝紫的藥簍起身,蘇櫻懶得與蕭飛雨廢話,徑直就要往江凝紫離開的方向走。
「你不能去,」蕭飛雨按住她的肩膀,不允許她繼續往前,「前面危險,你去了會讓她分心。」
她也不忍心讓蘇櫻這樣一個漂亮的姑娘冒冒然送死。
蕭飛雨對美麗的姑娘,總是有著無盡的耐心。
蘇櫻低頭垂眸,在江凝紫面前不願表明的身份,竟在蕭飛雨這裡隨意說出,「魏無牙是我的義父,他們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魏無牙,無牙,無牙門……」蕭飛雨念出了他們之間地關聯,不敢置信地看著蘇櫻,「你是無牙門主的義女!」
「是這樣沒錯,」蘇櫻慘然笑道,「我就是無牙門主的義女。」
不論她多麼希望自己不是,但這個身份她已然擁有十餘年。
原來江凝紫的行蹤早已暴露在無牙門的眼皮下!
蕭飛雨對著蘇櫻猛然出手,蘇櫻隨即閉上雙眼。
蕭飛雨的掌風最後停在了蘇櫻的眉心,蘇櫻的睫毛微動,緩緩睜開雙眼。
美人的一雙明眸望著自己,蕭飛雨承認是自己心軟。
「這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