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可以活得很好。但因為執念，他不能。甚至是糾纏於人類的身份，做了很多傻事。

他不過就是個擁有了強大力量的傻子，或者說，被自己逼瘋的瘋子。

這一次，宮崎耀司沒有意外。

他淡然地點點頭，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後恭敬地行禮：“那麼，不打攪您了，師父。”這時候他回想起從前，那時他還小，陳昭的眼裡全是淡漠，那才是最真實的陳昭。宮崎耀司在這個世界或許是他最親近的人，但也僅只於此。而“最”，是比較出來的詞語，即使是多一點點，也是“最”。

陳昭其實已經把底線擺了出來，只要不要觸及，他就樂意給予。而過去的宮崎耀司，把陳昭看得太過於貼近普通人了。但陳昭不過是偽裝成為普通人而已。淡漠地給予，已經是他可以給作為人類又不夠看透的宮崎耀司最多的東西了。

師父……不管怎麼樣，要感謝您的教導。

這或許也是一種默契，雙方都知道了彼此的想法，相安無事。身份已經註定了他們不可能真正親密無間。不管是作為雙龍會黑龍的宮崎耀司，還是作為非人類的陳昭。

只是有一點悲哀罷了。

各自的身份界定，陳昭的心思

怎麼，可能！？

陳昭目瞪口呆。雖然一切已經發生在他面前了。

在陳昭本人完全沒有發覺的情況下，竟然有人進入了這個世界。這也不是很大的事，畢竟空間不穩造成的穿越者還是不少的，只是，當這個穿越者名叫塔耳塔羅斯的時候，一切就沒那麼簡單了……

沒錯，是塔耳塔羅斯，那個深淵之主，那個黑暗的神祇。

這離自己上一次離開希臘神話的世界才多久？就算加上時間流速不一樣的因素，按照神祇的做法，這也不過是眨眼的事情吧？就這麼短暫的時間裡竟然會發生這種超出自己掌握的事情！

現在離上一次陳昭和宮崎耀司界定好彼此底線只有三天的時間，而塔耳塔羅斯，就這麼正大光明地出現在了宮崎家，出現在這個屬於宮崎耀司的院落，甚至剛才他從走廊拐角過來的時候，看見這位神祇還在賞花！？

塔耳塔羅斯身上依舊是長年的黑袍，深沉就如塔耳塔羅斯的領域，悠遠黯淡，只是袍角有著細密的金線織就的精美圖紋，在陽光之下反射出點點光芒。這便讓塔耳塔羅斯顯得並非純粹的黑暗。

陽光，加上塔耳塔羅斯，給了陳昭一種莫名其妙的夢幻感。畢竟以往即使是塔耳塔羅斯身邊有光，多半也是聖光之類的東西，就算是在奧林匹斯，也是神聖光線代替一般的光芒，搭配上塔耳塔羅斯的黑暗屬性並不會太詭異。畢竟就算是黑暗屬性的神祇，也會選用聖光來標榜自己的身份。但是，陽光——

在這之前，陳昭還真沒看過塔耳塔羅斯和正常的光線共存的樣子。甚至也沒想過會看見這樣一幕。畢竟黑暗屬性的神祇一般都排斥著普通的光線，認為那是一種褻瀆。

然而，此刻塔耳塔羅斯竟然顯出一種閒適的味道來了，他站在天井下，站在耀眼的光芒之中，手指探出，撫摸在一朵白色的玫瑰上，動作可是說是輕柔的。即使是一身黑色，此時的塔耳塔羅斯也給人一種散發著光芒的感覺。甚至是，溫柔的？

但是當他察覺到有人到來，轉過頭來看著陳昭時，陳昭立刻把上一刻的錯覺丟到一邊去了。

依舊是如夜黑髮，依舊是凝固血液一樣的紅眸，依舊是蒼白的面色，依舊是有些青烏的嘴唇，也依舊是沒有絲毫柔弱感，全身戾氣驚人的感覺。

這才是和他相識數千年的那位深淵之主，塔耳塔羅斯。

塔耳塔羅斯看著眼前的人，微微抬了抬眼，然後開口：“【華】，或者，主神，還是，陳昭？”聲音沉穩，沒有帶上過多的感情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