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狗叫就會把它嚇得撲騰著跑到老遠,可要是這隻老母雞的身後有幾隻它的小雞崽,那麼它的膽子就會變得極大,別說是對上狗,就算是對上一頭兇猛的獅子,它也敢撲騰起來啄你兩嘴,撓你幾爪子,這種母性的光輝,林逸勉強能夠理解,但他不理解的是,蘇千沫這妮子怎麼會無端地對程菲兒那小丫頭生出母性?
而且……剛才她算不算對自己也生出了那股子母性的光輝?
蘇千沫當然不知道林逸這會兒在心裡把她比喻成老母雞,否則她肯定毫不猶豫地一腳把這小子踹到床底下的,望著林逸此時還算正經的神色,她躊躇著說道:“你今天晚上能不能不要睡了,陪我說會兒話?”
“好啊,你想說什麼?”林逸盤腿坐在蘇千沫的對面,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蘇千沫也坐起身子,兩腿曲於胸前,雙手抱膝道:“你當日給我爺爺針灸止血,穩定病情的時候,我發現你在下針完畢之後,臉上掠過了一絲異樣的神色,我說不清楚那絲異樣的神色究竟代表著什麼,但是它讓我很不心安,我記得我當時就問過你是不是爺爺的身體有什麼問題,你敷衍了過去沒有回答,當時有那麼多人在場,我也就沒有細問,現在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你可以給我說說你當時的那絲神色究竟是什麼意思了吧?”
林逸心中一顫,他本來以為蘇千沫純粹是害怕打雷才提出跟他聊天的,當然,的確是有這個因素,而且還佔據著絕大部分,可是從蘇千沫問出的這個問題來看,這妮子應該是憋在心裡很久了,就算今天晚上不問,以後遲早也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他不禁有些驚駭,他當日的那絲神情僅僅只是在臉上一閃而過,而且僅從這一絲神色中就看出裡面有端倪,這妮子的心思真可謂是細如毫髮。
“既然你問起,我也就不隱瞞了。”林逸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膝蓋,說道:“當日,我的確是在蘇老太爺的身體察覺到了一絲異樣,蘇老太爺現在是去皮質狀態,也就是我們說的植物人,它是一種因為某種原因造成的大腦皮質廣泛性損傷,而皮質下功能尚儲存或部分儲存的一種特殊意識障礙狀態。”
見得自己一口專業術語將蘇千沫聽得一頭霧水,林逸笑笑道:“我說得簡單一點,普通的植物人只是大腦皮層功能嚴重損害,但皮質下中樞仍然是完好無損的,也就是說治療普通的植物人,我們只需要修復他的大腦皮層,然後將其與皮質下中樞相契合,有機地協調在一起就行了,這種治療非常有難度,但卻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只是蘇老太爺的情況有些不一樣。”
“難道說爺爺的皮質下中樞也損壞了?”蘇千沫認真地聽著林逸的講解,擔憂地問道。
“沒有。”林逸輕輕地搖了搖頭,“蘇老太爺的狀況表面上看起來和普通的植物人無異,只不過我那日在給他針灸的時候發現,他的大腦皮層和皮質下中樞竟然有一層隔膜,至於這種隔膜是什麼,又是怎麼形成的,我現在還說不清楚,但是我敢肯定,這絕對是這些年來,即使中醫西醫結合治療也不見蘇老太爺的病情有所起色的主要原因,因為即使他們修復了蘇老太爺大腦皮層的損傷,但卻是無法將其和皮質下中樞結合協調在一起,蘇老太爺的病又怎麼會好呢?”
“怎麼會這樣?”蘇千沫緊皺著眉頭,下意識地扯了扯林逸的手臂問道,“你有辦法消除那層隔膜嗎?”
林逸沒有立即回答,沉吟半晌後說道:“現在我還沒有辦法給你一個確切的說法,畢竟我也才接觸過蘇老太爺一次,對他身體的情況有太多的不瞭解,我今天晚上之所以把這些我還有確定的疑惑說給你,是因為我懷疑這層隔膜可能是中西醫混雜用藥造成的,或者是蘇老太爺的身體異於常人造成的,但有可能是有人故意而為的,你最好留意一下能接觸蘇老太爺的人,我可不想我一邊在給蘇老太爺治療,而另一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