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一萬戶的頂級列侯!
舉漢室上下,現在食邑一萬戶的列侯,也是屈指可數!
哪怕是屢立戰功,尚先帝臨邑公主的細柳營將軍衛馳,也不過食邑五千餘戶而已。
這盧氏何德何能,竟可以繼續自稱長安侯?
怕是得個封君之位,都有問題!
那文士見狀,卻只是笑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司馬遷等人相互看了看,便跟上此人的腳步,穿過喧譁的集市,進入一處宅院之中。
這個宅院,頗為奇特,既有著塞外胡人的穹廬之風,也有著中國士大夫之宅的莊嚴。
宅院內外,密佈著一個個跨刀帶劍的武士,戒備非常森嚴。
那文士將司馬遷一行,帶到一個院子前,便道:“諸公請入內,我主已備濁酒等候……”
司馬遷等人對其稽首,然後聯袂走了進去。
一入內,司馬遷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個年紀與他差不多大的少年,端坐在上首,好奇的看著他們。
在一個似乎是家臣的男子的提醒下,這少年站起身來,拱手作揖道:“貴客遠來辛苦,還請入座……”
司馬遷等人連忙回禮道:“不敢!”
立刻就有著侍女,將司馬遷等人引入坐席。
“貴客都是從長安來的嗎?”那少年好奇的問道。
司馬遷答道:“正是!”
“長安啊……”少年眼中露出神往之色,嘆道:“吾久欲求朝長安,奈何陛下不許,不能見神京風光,吾實憾之!”
“足下是燕王盧綰之後?”有人好奇的問道。
“罪臣之後,慚愧不已……”少年答道:“倒是諸公,自長安不遠萬里,來這塞外蠻夷之地,欲往何處?”
“吾等欲往順德,一觀龍城之會,以便知塞外之情……”司馬遷不動聲色的說道。
“如此……”少年聞言,臉色一喜,道:“若公等不嫌棄某戴罪之身,可願與我同行?”
“足下也要去順德?”司馬遷好奇的問道。
“嗯!”少年點點頭,道:“吾乃天子所封之長安侯,這龍城之會,自然要去……”
這是司馬遷第二次聽到長安侯的爵位了。
作為史官,他特別好奇,尤其是對於這支秘而不宣的事情,更是想要探究一二,於是問道:“以我所知,足下之先,當初背高帝而從匈奴……何以今日,足下依然能為長安侯?”
少年聞言,沒有生氣,只是笑著答道:“有些事情,並不像諸公所瞭解的那樣……”
他滿臉驕傲的說道:“當初,我之先背漢,乃是不得已而為之,為奸人所害……”
“且,這數十年來,吾家為漢室居中,傳遞訊息,預警長城,多有功勞,故天子以為吾家有功社稷,乃許吾嗣長安侯之爵……”
這些事情,司馬遷有所耳聞,但是他知道,事實恐怕並非如此。
不然,當年,天子也就不會坐視東胡部族為匈奴所屠滅。
但這種事情,如今是不好探究的,且既然天子認可了對方身份,也輪不到自己來嘰嘰歪歪。
於是,司馬遷等人起身拜道:“原來是君候當面!”
當然,這所謂的君候成色,其實低得很。
道理很簡單,這所謂的長安侯,並未奏報給太廟和高廟,也沒有公之於天下,換句話說,這其實很可能是天子默許,但卻沒有追認的爵位。
那少年聞言,也是苦笑著,道:“不敢當君候之稱……吾如今還是戴罪之身……”
“天子曾經詔我曰:得建新長安之日,便是爾復家之時……”
眾人一聽,這才明白,原來是天子又畫餅了。
司馬遷也不得不